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白痕下意识的缩缩颈子,这男人怎么这样高大,他是拿人参当茶水喝吗?可真正叫她懊恼的是她的脉搏又不规律了。
别慌!别怕!他了不起就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玉面公子,又不是吃人啃人的野狮猛虎,没、没啥好吓的。
“往官道走,寻人问问即知道寒庄之处。”后会有期,可人的小痕儿。
紫衫忽地飘飞而逝,白痕只来得及眨一眨眼睑,他竟然就施展轻功不知飞向哪儿了。
这男人的武功底子肯定很强,那比急风、闪电还要快速的轻功好像是凭空消失的戏法。
不知怎地,她竟然感到惆怅,是惆怅吧,她一向很少自惹轻愁。
天涯,海角,再见他可能遥遥无望,她的胸口有点儿闷,有点儿紧窒,又仿佛空空落落,没个安排处。
呀!不管这莫名又其妙的鬼情绪了,她应该充满斗志,她即将见着那名闻遐尔,传说中最叫江湖人战栗不已的毒尊了。
第二章
寒庄,占地千亩,以五行八卦所设计出的奇景庄苑。
变化莫测的山石仿佛具有灵性一般,时常移动,甚至飞山走石,卷动千堆雪。
寒庄的主人是人人赞赏的少年英雄,年方二十二的文芨寺,他的剑招急厉飘洒,舞弄之间轻云流水,然而剑一出鞘,无一生魂。
虽然没有正式传承,江湖人士皆公认、推举他为武林盟主,即使他谦辞婉拒。
“哈哈。”飒爽的朗朗笑声漫逸在竹苑内,但闻其声已知其人内力深厚,真气俱足。
坐于斜榻上的紫衫男子饮着酒,即使是眼睑低垂,那周身的华贵骄气依旧使人不自觉的矮上一截。
除了他的血盟知交文芨寺例外。
“毒尊,这一次的擒寇计策可是以你作饵,身分非凡的你若是有个闪失,啧啧。”没啥身分、微不足道的他可是没命抵赔。
紫衫男子轻睐一记,冷冷的气息由内逸出。
文芨寺耍开黑蝶扇子,一派闲适。“实在怀疑你是不是寒气功的始祖,为什么冷漠得毫无人性,毫无温情。”
“寺,多派些仆丁。”
“啊?”寒庄的下人已经多得像满地灰尘,一半以上都是吃闲饭的享福人。
“三天后,寒庄或许血流成河。”多些人手好清理血渍和尸首。
文芨寺丢开黑蝶扇子,哇哇鬼叫,“喂喂!你可是毒尊!弄点儿无色无味的毒物不就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可别把我的寒庄弄污了。”
“能够死在我的毒物之下的人必须具有一定的份量。”以及他的心情好坏。
甘拜下风!原来送人去黄泉还得感谢他老兄的大力相助。
“话说回来,那抹白色伤痕真的会来?长辫子的小姑娘?”
想起她痴痴看着烤兔肉猛咽口水的俏样儿,紫衫男子不禁勾划出邪魅的俊笑。
“她一定会来的!”好奇会害死猫儿!她就是他想眷养的小猫儿,不知爪牙利不利?
咦,对于脂粉堪称是不动冥王的毒尊居然露出猎人似的兴味神采?这倒希罕得紧,但不知是纯粹的玩佞或是掺了情愫?
文芨寺一边端酒啜尝,一边笑言道:“那抹小白痕很是崇拜毒尊,不知道她对于‘战魔’的评价如何?”
回答他的是空气。
他只好自言又自语,“毒尊使江湖人又爱又恨又惧又怕;战魔嘛,是当今帝爷的心眼爱卿,世袭的大位已经是人中之凤,再加上杀敌的百场胜绩。啧,究竟是毒尊了得,或是战魔的魅力无穷?好费思量。”
微香暗浮,文芨寺凛然一惊,急急想自点穴门,然而端差一瞬,他已经徒呼负负,哀怨极了。
他出色的容貌一下子像是过度发酵的粗面条儿,他恼怒地质问:“这次下的是什么毒?该不会让我这少年英雄生不如死?”
紫衫衣襦飘呀飘,肆狂的冷然男子十分同情的为他解惑释疑——
“碎嘴长舌的人应该让他的唇舌发痒、刺痛,十二个时辰而已,无药自愈。”不过难受程度的确是使人恨不得咬舌自尽,以求解脱。
“十二个时……”而已!天啊,他连一刻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