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机警的察觉到身后似乎也有了动静,好像有一团天雷在我脑袋斜上方的高空中,发出一阵沉闷连绵的雷声。
我急忙搂着石桌回身看去,只见两道巨大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上至下沿着那堵坚硬如铁的石壁,以毫无阻挡之势向着地面蔓延!
裂缝的所到之处,石壁化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头,乒乒乓乓的往下坠落,在黄土中砸起一阵呛人的土雾,同时也将藏在石壁下方的阴蛇蛊群也砸了个稀巴烂!
而从缝隙中,隐隐可见一片绿盈盈的光茫,虽然有些黯淡,却仍是能清晰的看到光芒之中好像有黑影在晃动。
两条裂缝中相隔约有二十米的距离,令我惊奇的是,裂缝两侧的石壁并不是直接就垮塌下来,而是像推拉门一样,朝着两边急速褪去。
同时,缝隙之间间隔的那二十多米石壁,则整个朝着我所在的位置缓缓的拍了下来!
我瞧见这古怪的架势,没有想着躲开:墓穴都闹腾成这样了,前有落石、后有巨浪,往哪里逃?
可偏偏就在石壁已经拍下来了二三十度的夹角时,忽然我身后“砰”的一声山响,没等我明白怎么一回事,便有一股猛力撞在了我的背上,整个把我推了出去!
我这才急忙回头看去,原来是左右对冲的两道巨浪此时终于撞在一起了!
那本就二三十米高的巨浪,冲击力极大,互相撞到后,挤出来的水柱高度少说又翻了一倍!
这股合二为一的巨浪,简直就像是九天之上垂落的白练般,直冲墓穴的顶部!
浪花向上冲击了近百米的高度后,终于失去了冲击力,从半空中猛然坠落,像雨点般在水面上砸出几米高的小浪尖。同时河水也在受到挤压后,漫出了河道,向外肆意的蔓延着。
我被巨浪撞击的水柱冲倒在地,落进一团阴蛇蛊被砸烂后形成的尸浆中,勉强没有被摔死。
这时抬头看去,石壁几乎已经整个拍了下来,与我的脑袋只有不到十几米的距离了。
我卧倒在尸浆中,无叹的长出一口气,别了!
可这时受到巨浪冲击而漫出河道的河水,却忽然从旁边朝我冲了过来,我立刻如同浮萍般被冲到了浪花上,紧接着那冰凉的河水就一个劲的往我鼻子和嘴巴里钻,颠三倒四的带着我随处乱飘。
也不知道在水里被呛了多久,忽然正在挣扎中的我,又听到了一声“砰”的剧响,好像是那面岩壁拍进了水里。
几秒过后,岩壁拍击水面产生的力道,使浮着我四处乱飘的河水流速忽然变得快了数倍,把我推向了更远处。
就这样,我根本无法抵抗水流巨大的冲击力,在河水中起起伏伏了不知多少次以后,才渐渐随着流速变缓的河水停了下来,倒伏在一片泥浆中。
我趴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虚脱无力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我一动不动的躺了至少十分钟,才勉强可以撑着胳膊坐起来。
我这时注意到四周天崩地裂般的动静已经没了,没顾得上查看自己的伤势,就急忙放眼看向四周:
奇怪的是,墓穴中所有的事物都笼在一片淡淡的绿色光晕中,虽然不如白天那般明亮,却也能看清很多东西了。
远处的那些巨人石像已经变得歪七扭八,有一具石像的大脑袋甚至栽进了河道中,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尊石像是保持原样的。
而河道中已经满是河水,水位距离河道不过半尺的距离,无数的枯骨伴着葬甲虫和阴蛇蛊残缺的尸体飘浮在水面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臭。
原先逃离河道,没被砸死的阴蛇蛊此时又纷纷“噗通噗通”的跳进河水中,像一条条小蛟龙般在水中嬉戏着。
之前从我祭坛上方拍下来的那面二十余米宽的石壁,正好横跨河道之上,成了一座浮桥,连通着河道两岸。
至于那两艘石船,在相距四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刚好停在了那座石壁浮桥的两侧,它们尾部拴系的粗大铁链,崩得十分笔直,随着船身的每一次晃动而拉扯着发出一阵喀喀的响声。
河水的到来、石壁裂缝的出现、浮桥的形成、石船的停泊位置,就好像是计算好的一般,哪个环节出了错误,都无法形成眼前的这番景象。
但我更加清楚,显然这一切并非是我的机关被启动了,而是关于河道的某个机关被人触发了。
我一边感叹着这幅奇景的同时,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先是在近身位置四下扫量了一番,看到自己的两个背包正好卡在不远处一堆被冲出来的枯骨上,忙去捡了起来。
不过其中一个背包中却传来很古怪的动静,我急忙打开一看,发现原先李格留给我的东西竟然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件东西,心中瞬间跳出了许多奇特怪异的想法,暗暗感慨李格送我的这份人情实在是太大了!
或许这件东西在我的机关真正触发后,将成为决定我们生死的重要工具!
不过眼下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些河水为何现在才突然出现?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明显是另一套设计精密的机关,可是这机关的作用又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把万尸坑的沟渠冲涮一遍吗?这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之前在祭坛上时,曾经看到裂缝中有绿色的光芒传来,还有黑影在其中晃动,于是赶紧抬头看向了石壁!
可这不看不要紧,我只不过是粗粗的看了一眼,就立刻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泥浆中,连声喊着当初建这墓的家伙,真他娘的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