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降临的黑暗,让众人原本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了,一时间竟没人敢再话了。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过去了多久,雷势才颤声问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天怎么就黑了?”
狗在黑暗中冷笑道:“怎么办?你怎么办?你不走夜路的吗?”
其实墓室这种地方,本就应该是黑暗的,只是这个墓太过诡秘,用名贵的巨大夜明珠充当了光源才会有光亮。
现在这种黑暗,正好提醒了我们,大家都还在墓中,称得上是不忘初心吧。
随着众人再次接受黑暗,各自掏出了手电筒,但随即宋承秋提醒道:“不要全打开,留一盏就行,而且要用灰布蒙上灯罩。”
我正要问他这是为什么,可暗自一琢磨就明白他的用心了:如果我们这里光线太强,无疑于黑暗中的指路灯。刚才拿枪打我们的那帮人要是藏在暗处,我们举着手电筒正好就是个活靶。至于用灰布蒙着也是如此,只要有一点光亮可以看清路就行了。
宋承秋举着蒙了布的手电筒,四下简单的搜寻一阵后,回来苦声道:“实在是太暗了,外面情况又复杂。陈老弟,你看咱们在这里休整休整如何?”
我思虑道:“宋司徒,你的意思是,那些夜明珠还会出现?”
宋承秋不太肯定的猜道:“我们从岩壁暗道出来时,我看过时间正好是晚上六点,现在是零点,刚刚好六个时。依我看,估计那些夜明珠肯定有机关,以六个时一循环,仿照着白天黑夜轮回。”
我点点头,道:“没想到大早上出发,这一路折腾竟然用了一天。反正黑天瞎地的也走不了太远,倒不如趁机会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六个时而已,到时夜明珠不出现,只要咱们精力充沛的话,也不会太耽误事。”
商量妥当,我们几个人排了班,李格受了伤不用放哨,同样白飞屡次救险做为奖励也不用值班。余下我们六个人正好每人一个时,由我站头班岗。
众人的体力看来真的是到了极限,刚一躺好就全都呼呼大睡,传出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我抄着匕首,靠坐在石像的脚边,紧张的警戒着周围的情况。四周一团漆黑,连一只萤火虫都没有,而原先在岩壁前不停闹腾的巨龟,似乎也识相的收敛了动静,所以四下里除了鼾声外,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甚至让我有了一丝寂寞的感觉。
无聊之余,我不由得想起了诸多心事:一路上惊险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随着我们的深入,那些萦绕心头的谜团不减反增。这个墓就仿佛有某种魔力般,各种诡异的事件层出不穷,真是无法想象墓主曹操当年是怎么设下的这些机关暗器,用意又是如何?
更重要的是,除了这些千年以前留下的危险外,还有潜藏其中的**——许郑两家,甚至更多的江湖中人。那些曾经与我生活毫无交际的江湖恩怨,就这样冷不丁的突然出现,我该如何面对?唉,如果四爷活着的话,这些恩怨又算得了什么?江湖事江湖了,谁敢拿我们陈家人如何?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喊醒了接班的宋司徒后,我终于躺到了地铺上,一展筋骨,不出的舒坦,迷迷糊糊的就睡死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我只觉得呼吸一阵憋闷,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惊诧的睁开眼睛,却被眼前之人吓了一跳!
四爷!竟然是四爷!
我不敢相信的同时,满心惊喜的望着他,此处重逢,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一时我竟忘了去扒拉开盖在嘴巴上的手掌。只要四爷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哪怕被捂死了又如何?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四爷笑意盈盈的看着我,笑容里略显疲惫,却透着股满满的暖意。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四爷微微一笑,附身在我耳边道:“无妄,有动静!”
话的声音却是白飞的,我恍恍惚惚的侧目看去,泪花中映出了白飞的侧脸,表情颇为紧张和茫然。
唉,原来是梦,原来是该死的错觉!多希望这是一声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多想这是一幕再也不会清醒的错觉!
我撇开白飞的手,眨了几下眼皮把泪水挤尽,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和无奈,尴尬的笑了笑,低声问道:“什么动静?”
白飞收起了脸上的惊讶,显然刚才我把他当成四爷,没忍住哭泣的样让他有些茫然。
不过他没有多问,指着不远处的黑暗悄声道:“你听,好像有人在哭。”
我聚气凝神,侧耳细听,果然从左手方传来了一阵犹如蚊蝇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女在低声啼哭,又像是有人颇为怨恨的呢喃。
这阵声音实在是太阴森了,我不由得毛骨悚然,只觉得后背上一阵阵的冒凉汗!
“咱们过去瞧瞧?”白飞压低声音问道。
我并没有急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看看值班的人。
原来我已经睡了两个时了,现在轮到雷势值班。那家伙却斜靠在石人脚边打盹!我和白飞了半天话,他都没有一点警觉。
我暗自问候了雷势的祖宗十八代以后,才皱眉听着那阵奇怪的动静,苦涩的道:“会不会是不干净的东西?”
白飞已经掏出了手电,看样他比我现在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像先前那般淡定,咬牙道:“是鬼咱烧香,是人咱过招。走,我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