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楹微微愣了愣神色,轻笑一声道:
“侯爷说笑了,奴婢身份卑微那会追究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相比情绪,奴婢更加在乎的是物质,能吃饱穿暖,过上安生太平的日子,就心满意足了。”
沈柏砚轻哼一声道:
“你倒是挺实诚。”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意味不明的问了一句道:
“你心里可曾怨恨过爷?毕竟当年的案子可是爷亲自督办的,当年也是爷亲自带兵查封了你们苏家?”
初楹暗自咬了咬红唇,沉默了许久后,才暗声道:
“奴婢从未怨过,即便没有侯爷,也会有旁人,是我爹咎由自取,本就该受到律法的制裁。”
“相反,奴婢对侯爷一直心存感激,比起旁人,奴婢更希望当年是侯爷亲自带人查封苏家,至少——至少是当年您出手救下了奴婢和母亲。”
当年虽然她年龄小,只有年近十岁,可当时苏家被官兵查抄的时候,那些官差色令智昏的垂涎母亲的美色。
想要众目睽睽之下玷污蹂躏母亲的清白。
是侯爷及时出现阻拦了此事,将那些色胆包天的几位官兵直接就地处斩,以儆效尤。
侯爷向来治军严谨,自然由不得底下的人做出这般轻狂草率的丑事出来,败坏军纪规矩。
后来她和母亲这才入了侯府当了官婢,算是顺风顺水多年。
沈柏砚深谙不明的眼眸睨了睨她。
他当时瞅着他们母子两可怜,毕竟是他带兵不利,差点酿造成大错,这才一时起了怜悯之心。
让她们入了侯府当官婢,这件事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若不是她提及,他早就忘记这茬事了。
当年她还太小,没想到还记得这件事,小小年纪,深明大义,是非分明,难怪祖母非常喜欢她。
这样的格局和胸襟,当一个区区身份卑微的奴婢,确实有点屈才了。
沈柏砚神色沉吟了许久后,黝黑的眼眸微微半眯着,暗叹了一声道:
“你当真从未半点怨恨过爷?爷想听你的真心话。”
初楹忽地起身,朝着男子福身行礼,一字一顿道:
“奴婢对侯爷从未存过半点怨怼的心思,刚才奴婢所说皆乃肺腑之言。”
“相较于怨怼,奴婢心里只有感激,若不是当年侯爷出手相救,恐怕奴婢跟母亲早就不幸于世。”
沈柏砚深邃不明的眼眸睨了她一会后,忽地抬手示意道:
“行了,坐吧,陪爷继续下棋。”
这一盘棋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虽然这丫头的棋艺谈不上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至少让他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一个身份卑贱的丫鬟在棋技上有如此造诣确实难得。
沈柏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勉强的赢了她一个半子。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语气慵懒道:
“嗯,你棋技确实不错,你母亲把你教的很好。”
“天色不早了,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