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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前。
隆冬腊月,天灰得像水泥墙。
赤鹫裹了裹大衣,加快了脚步。街上鬼影重重。
他抬头环视,街上的行人都模糊着面目,像无面的鬼。他低下头,无面的鬼又都生出眼睛,盯着他打量。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街边礼品店的音响循环着圣诞节的曲子,又俗又闹。礼品店的门口站着个男孩,红肿的脏手上拿着吃了一半的棒状糖。小孩死死盯着赤鹫。那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天真眼神。
赤鹫剜了那崽子一眼,在尖利哭嚎中匆匆走过。
“喂!”身后传来粗粝粗气的女声。
赤鹫加快了脚步。
高跟鞋急促地击打路面,发出嘎拉嘎拉的恼人动静。没多久,噪音源就闯入了赤鹫的视线。
那是个肥胖的中年女人,穿着流行款式的廉价裙子。
“小崽子,叫你你没听见?”
赤鹫不吱声,低头要绕过这娘们。中年女人张开手臂拦住他的去路,像块长霉的猪油。
“你把我儿子弄哭了,就想这么算了?”
赤鹫不耐烦地咋舌,抬起脸,“滚开。”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妈没教你···咦!”女人看了眼赤鹫身后的树。树干上贴着一张通缉令。
“你···”
赤鹫撞开女人,撒腿就跑。
女人蓦地尖叫起来。“快抓住他呀!通缉犯!是通缉犯!抓到有赏金!”
赤鹫在尖叫中更是没命地跑。身后响起层层叠叠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赤鹫跌跌撞撞,在一个拐角撞上了个男人。
就这么一跤的功夫,冲上来两个老爷们压住了赤鹫。
“放开!”赤鹫疯狂挣扎。可惜oga的力量太小,他的挣扎就像闹着玩。
他的脸被摁到雪地里,突然心脏跳得很快,一股窒息感和失重感席卷而来。
“你们在干什么?”被赤鹫撞到的男人站起身,拍拍腿上的雪,问道。
男人二十五六的模样,短圆脸,五官清淡。穿着立领白毛衣,干净得像个刚上釉的白瓷瓶。
其中一人答道,“这小子是通缉犯!抓他领悬赏!”
这时另一个人注意到了赤鹫的樱粉色的后颈,兴奋地拍了下大腿,“喂!看!这小子是个oga!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