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霜点起蜡烛来,拉拉祝陈愿的衣角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喝?”
“做雪泡缩脾饮很快的,我找找东西在哪里。”
两人本来是准备彻夜长谈的,结果错估了这天,在湖面上还挺凉快的,回来出了一身的汗,洗完澡后感觉还是闷热。
祝陈愿就说做暑药,反正也睡不着,打发时间。
要用的东西基本都是厨房常备的,她摸索着找到了草果、砂仁、乌梅肉、白扁豆、甘草等。
草果要蘸一圈面糊后,放到炭火上煨,等到表皮发黑,冒烟为止,剥壳备用。
白扁豆要先剥皮,煮上半柱香的时间,再用乌梅肉、干葛、砂仁等调制成汤剂,加水煮开,煎到冒泡,过筛掉渣滓,放糖霜。
最后她拿着那碗热腾腾的雪泡缩脾饮放到祁家的冰窖里,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入手冰凉后,两个人才悄悄地回到了祁秋霜院子里。
她们坐在院子里,头顶一轮明月,远处是蛙声蝉鸣,雪泡缩脾饮在烛光上冒着细密的小泡。
“来,阿姐给你,尝尝是不是这个味道。”
祝陈愿盛了一杯递给祁秋霜。
她接过,低头尝了一口,冰凉的口感一接触到舌尖,就泛起十分浓郁的酸,是乌梅肉在煎煮时渗出来的味道,又有炙甘草的甜,两者相调和,酸而不苦。
再加上饮子极为清凉,暑热在一口一口的雪泡缩脾饮中渐渐消散。
两人吹着晚间凉爽的风,时不时啜饮一口,显得极为悠闲自在。
祝陈愿右手抵住下巴,目朝前方飘摇的树木,含糊不清地问祁秋霜,“阿姐,你喜欢我表哥吗?”
这是她疑惑不解的一个问题,两人定亲也有好几年了,本来商定好婚期的那年,祁秋霜的祖母去世了,等今年的孝期过去。
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趁这个时候解除婚约,可是她没有。
“年少有过吧,可后来我就觉得情爱没意思了,世上有更多值得去做的事情,比如练武、打拳又或是看兵书。”
祁秋霜趴在桌子上,她以前确实有过春心萌动,可陈怀接二连三出入一些风流场所,哪怕后来知道是逢场作戏,并不是真的,她也觉得男子不过如此。
“你放心,我不会取消婚约的。至少,有什么比光明正大教训陈怀更让人解气的事情呢。”
她直起身仰头喝了一大口饮子,她冷哼,世上大多人赞颂浪子回头,金盆洗手,而她却要浪在她面前再也翻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