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昭暗暗皱眉,就听徐培风小声地说,“那不就是咱课舍旁边的古大古二兄弟俩,出了名的爱喝花酒。”
学识是不错,可时常留恋烟花之地,沾染满身脂粉气,嘴里还时常不干不净,让人生厌。
果然两个酒都没醒的,在那里吐出一口酒气,色眯眯地说道:“还是花酒坊好,比起、那其他的酒坊,嘿嘿…”
他嘴里发出声淫·笑,叫人几欲作呕,
旁边的古二靠在墙背上,露出发黄的牙齿,眯着眼睛,“那还得是荷香楼里的小娘子们才…”
两人趴在桌子上相视一笑,嘴里又说了几句更露骨的来,还越发大声。
裴恒昭听得这污言秽语,正想上前让他们闭上嘴巴,结果就见帘子后头出现一个小娘子,姿容甚好,神情亦佳。
他看了一眼,便垂头,搅和碗里的汤面。
她出口声音平静,面对这般下流的话,好似也没有动怒,“勉哥儿,你出来,我听听你诗书背的怎么样。”
从里头钻出个胖乎乎的小孩,没出声,就这么望着她。
“你不是学了《诗经》,那就将里头的相鼠背给我听听,声音大点无妨。”
她语气稍稍拔高,并未看向在座的几人,只是斜倚着账台。
小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运气大声背了起来,吓得靠墙的两个酒鬼都惊醒过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听他大声背完,那古大古二彻底醒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全是冒出的红气,毕竟两人都是读书人,怎么能听不懂。
竟然说他们无礼,为何还不快去死!这简直比直接说还让他们两个觉得丢脸。
脸色越发通红,胸膛起伏,几欲要砸桌子。
但两人也只能嘴上花花,真正让他们动手是决计不敢的,握紧手里的拳头,手上脖子上青筋暴露,恨恨地从嘴里喷出一口气,呸了一声,唾沫星子从嘴里飞到桌上。
古大磨着牙从嘴里吐出一句,“什么破食店!”
转头又看到经常在太学里出风头的两个人,这地是更待不下去了,指不定明天就得丢大脸,赶忙踢开椅子,两人搀扶着从厅堂里头出去。
本来就脚步虚浮,心里头又心虚,那古大竟连门槛都迈不过去,紧拽着古二一起从上头摔下去,直直摔到台阶下,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
两人好半天爬不起来,哼哼唧唧爬起来后,嘴里互相埋怨,各自扶着腰背,一瘸一拐地走向大门,谁知,那古二过门槛时又踩到一块石头,尖叫着扑向古大,竟又是在门前摔了一大跤,这次估计摔得惨,远远的见他们两个捂着自己的脸,流了好多血,拖着摔的不成样子的身体从院子门前移开。
裴恒昭看了一场闹剧,他心里没什么想法,君子不在背后议论他人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