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严不理会骆海故意的讥讽,而是冷声提醒他:“你可想清楚了,别没给别人消灾,倒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听到这话,骆海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沉:“抱歉两位,老夫还有事要忙,恕不远送!”说完,拂袖转身。
沈严带着秦凯离开骆海家。秦凯见旁边无人,低声问沈严:“头儿,你怀疑骆海被罗家收买了?”
沈严点点头,将昨天在医院看到的事情跟秦凯说了一遍。“如果之前的案子,骆海是真凶的帮手的话,那么现在他转投罗鼎兴一方,就很可能把真凶供出来。而凶手如果知道骆海叛变,一定也不会放过他。你带人盯紧骆海,如果我没估计错,真凶恐怕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
沈严将秦凯留在骆海家附近盯梢,自己则返身回到市区。他一路给姜建东打过好几次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而罗鼎兴本人也仿佛失踪了一般,无论鹏程地产还是医院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沈严无奈,只好给姜建东留言。
“建东,我知道罗鼎兴让你做什么了,你如果知道真凶赶快告诉我!你要记得你曾经是个警察,无论什么情况下,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
发完消息,沈严盯着许久没有回复的手机屏幕,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整整一天,沈严都没能联系上罗鼎兴或姜建东中的任何一个。而与此同时,骆海那边则在继续大张旗鼓地准备着祈福,原本敌对的双方突然安静下来,却让沈严更感到不安。这感觉,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那最后的平静……
第二天上午9点,神树庙前
神树庙是S市近郊的一个寺庙,这庙里有一棵很粗的歪脖树,据说已有百年树龄。奇特的造型再配上穿凿附会的神话,就有了所谓“神树”之名,据说在此树下许愿甚灵,因此香火不断。早上8点不到,就有一大批人来到了庙里,他们中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五六十岁的老年人,看神情有的显然是来看热闹的,而有的却似乎真的相信确有其事。在院子正中已经摆上了一个台子,台子上蒙着红布,上面还放着鼎炉香烛,似乎便是一会儿祈福的祭台了。两个宗教人士模样的人正在那里忙碌着,似乎在做最后的准备。
沈严也来到了神树庙,他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然后便安静地走到旁边的一个角落。
“怎么样?”沈严压低声音,问早已站在此处的秦凯。
“骆海早上7点多就来了,他一到就有人把他带进了后院。那边不对外,我们进不去。”
“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吗?”
“暂时还没有。”
沈严点点头,再次看向院中——小院内已经汇集了一二百人了,而重案组以及借调过来另外五名警员则便衣分散在四周。所有人都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些什么。
9点钟,祈福仪式准时开始。骆海一身道袍出现在众人面前,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重案组的几人绷紧了神经,警惕地打量着围观的人群。
只见骆海来到祭台前站定,他先是对着天拜了三拜,然后拿起桌上的铃铛当啷啷地摇了几下,开始念起什么经文。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中也响起了念经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骆海突然拔高了声音,他从桌上的香炉里抓起一把把的香灰,抛撒向空中,同时口中大声念道:“道生万物,万物有灵,天佑万物,降福众生!”
下方人群中有人也响起了应和的声音:“天佑万物,降福众生!”
骆海放下了手中的铃铛,拿起了放在桌边的香。接着他眼睛在桌上看了看,然后拿起了一旁的打火机。骆海一手拿着香,一手按下打火机——
呼!
一道火光猛起,骆海全身竟瞬间被火焰包围!
“啊啊啊!”尖叫声瞬间响彻寺庙上空。
围观的民众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有人先是一愣,继而大叫着四下逃开。
“去救人!”沈严大叫。全体警员立刻往里冲,然而从里往外跑的百姓太多,几人逆流而动,很难挤得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骆海身上的火越烧越猛。当沈严和江厉终于挤到骆海身边时,骆海早已倒在地上烧成了一个火球。沈严和江厉脱下外套使劲扑打骆海身上的火,然而火势凶猛,怎么扑也扑不灭,只见到骆海不停地翻滚挣扎,叫声也越来越凄厉。
“闪开闪开!水来了!”旁边响起一阵喊声。程海洋端着一盆水冲了过来。沈严、江厉连忙闪开,程海洋立刻将水泼到骆海的身上。其他几个人也端着水赶了过来。一盆盆冷水猛泼上去,终于将骆海身上的火完全熄灭。
地上升起一股黑色的烟气,骆海躺在地上,周身漆黑,已完全没了声音。
沈严凑过去探了探骆海的鼻息,然后抬起头来,沉重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