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成果用了四十二人,全都死了。”
风天青回得毫不遮掩。
“你……”
古意新怒气上涌,被洪范按住肩膀。
“通脉之痛苦,武者都有体验,是撕裂与恢复的不断重复。”
“而以凡人之经脉孱弱,直接要动到奇经八脉,该有多痛苦?”
后者冷冷道。
“大部分不用痛苦。”
风天青轻轻摇头。
“第三脑室的两侧,间脑中最大的卵圆形灰质核团,神京器作监的医家称为丘脑。”
他以手指颅。
“我用真气透入,破坏,之后素材就会对身体失去控制,无法再行走运动,终日只知昏睡。”
“对于我的经脉研究,这反倒是件好事。”
话音好似寒风,冰镇住初夏的午后。
风天青的陈述非常冷静,以至于听众有一种正在讨论鱼虾的错觉。
一些人咽下唾沫,颈后起了鸡皮。
“你做下这般恶行,还说得出口?!”
古意新终于忍不住,拍案质问。
“在下听闻古枪魁愚钝于俗事;其实此事不能光看浅表。”
风天青泰然自若。
“我为人不噬杀,不喜折磨,也不自大——我认为我的才能远不及洪公子。”
“至于我之行事,虽作小恶,但益于武道,瑕不掩瑜。”
古意新气得脸色涨红:“什么小恶?你可是杀人害命!”
“此话不假。”
风天青依旧心平气和。
“但人命的价值本就是不同的。”
“把历史比作河流,凡人的一生就像水面过风的波纹,短暂、浅薄,缺乏意义。”
“而古兄你对我所作所为的激烈与愤怒,只是因为伱用自己的情感为他们的存在赋予了意义。”
“但我的试验不同。”
“十经之一得到改进,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对武道、对我族有长足的意义;如是,那四十二人的死也有了意义。”
望河湾的三层楼内静了一刹。
“狗屁不通!”
“混账!”
“人命关天,古来都是这么说的!”
人群中有人呵斥。
风天青靠在椅背,不去寻说话者,
“人命是否关天,此事我不知晓。”
“但我知道每个人生来便注定会死,既如此,存在难道是其意义所在吗?”
“如果是的话,人之劳作与蝼蚁求生、野兽捕食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