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鬓角沁出细汗。
“盛叔不是这个意思,帮里大小事,哪有大小姐管不得的?”
他连忙说道,却是有些后悔今日过来。
但话已至此,无法再装聋作哑。
“大小姐,唉,主要这回的事是公私参半……”
盛力夫挤出个笑容。
“叔父在帮里跑了半辈子船,还有两年就到花甲之年,这把身子骨实在是锈了。”
“腰股间那些湿疹,长了又好好了又长,不小心就抓得满手血。”
“一到雷雨天,膝弯更像扎了把刀子般……”
“承运堂堂主的位置,想来到时候交给年轻人了。”
他长声叹道,带两分沧桑。
敖知弦默然听完,垂首琢磨片刻,复又抬头。
“我懂了,风高浪急的,盛叔父是要退帮?”
她面无表情地蹦出一句。
“不是退帮,不是退帮!”
盛力夫连忙摆手。
“我是打算金盆洗手……”
“偏挑这时候?”
敖知弦静静瞅他,声音难辨喜怒。
盛力夫终是露出抹愧色。
“其实早几年就有想法了,一直不好意思禀告帮主。”
“只是见孩儿慢慢大了,不知不觉便短了心气,越来越想过些安稳日子。”
他有些艰难地解释道。
敖知弦终于点了点臻首。
“叔父这些年,对帮里到底是有功的。”
“今后打算留在西京吗?”
她轻声问道。
盛力夫见敖知弦口风略松,忍不住扯了扯被汗糊湿的衣领。
“不留西京了,打算搬去弘义城。”
他语气明快起来。
“到时做什么营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