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盛着白开水,并无一人饮过。
“这是在等我开席?”
李鹤鸣打趣道,脸上戴着甲胄般的傲慢。
见他走近,六人都站了起来。
李鹤鸣停住脚步。
“鹤公还装模作样什么?”
洪范率先出声哂笑。
“背族之人,在洪家还能有好宴可吃?”
李鹤鸣闻言,笑容陡然敛去,默然无语。
请柬是郑准署名送的,掌武院武监也在座。
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个艰涩的呼吸后,他轻轻点了几下头,全身松弛下来。
“鹤公,你就如此认了?!”
崔嘉言见状猛一拍桌子,大声喝问。
“鹤公,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你对得起金海先祖、李家先贤吗?”
也是今日到场之后,他和迟追远才刚从洪范等人那里知道了具体情况。
而及至李鹤鸣承认之前,崔嘉言个人都是将信将疑。
“嘉言老弟,李某就是为了李家才如此做。”
李鹤鸣漠然回道,言语中无有怒气,只面色冷得像铁。
“豪强与世家间的鸿沟,只能用第二品及以上的武道才能填平。”
“得了解牛典,我金海李氏再不会是边疆小姓,而将名动天下。”
他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扶着剑柄,语气肃重,如礼如祭。
崔嘉言嘴唇动了动,竟说不出话。
唯按着桌面的手指抖个不停。
“李世兄,只是为家族而已吗?”
洪坚追问道。
“李氏既得利,我自然也会得利。”
李鹤鸣喉结滚动,回道。
自两人各自接任家主后,他就再没有从洪坚嘴里听到“世兄”这个称呼了。
“家族于我,本是一体。”
然后,他看到了对面几人脸上不作遮掩的厌恶。
“呵,你们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李鹤鸣沉声喝道,左手攥死剑柄。
“金海一、二等的家族,何家没有家奴?何家没有人命?”
“若有机会得到第一、第二品功法,尔等会吝惜他人性命吗?!”
他目光如剑,略过洪坚,先后逼视迟追远、崔嘉言等人。
可惜没有一人偏开视线。
“李鹤鸣,你这次要牺牲的可不是一人、二人!”
公孙实怒斥道。
“你是要为你一人一家牺牲整个金海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