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惜抬头看见他清秀俊朗的脸“好啊。”
一起牵着手慢慢悠悠的进了小区。
六层高的一座又一座建筑,整整齐齐的隐匿在绿树成荫的遮盖里,抬头看去,许多屋里的灯光都很亮,偶尔能从小小的窗户里,看到攒动的人影。
夜里还有遛狗的人,溜娃的人,到处都是,人间烟火。
适合不喜欢孤寂的人。
上了楼,杜若惜按下指纹,推开门。
聂慕一起进去,他放眼望去,三居室,一百五十平左右,双大阳台,屋里的陈设和她的人一样清冷,窗外能看见万家灯火。
客厅的阳台外面,有一株高大的银杏,叶子似乎葳蕤到了天际,在夜风里轻声呜咽。
聂慕里里外外走了几步,随意看了几眼,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看完以后,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伸开两条大长腿,从茶几下面的几本书里,精准的掏出了一本相册。
他以为里面是她的家人,于是准备看一下。
杜若惜从冰箱里拿出牛奶,转头看见聂慕拿着相册想打开,于是她伸手按了一下相册。
聂慕狐狸眼睛一动,抬眉“怎么,里面有我啊?”
杜若惜没回答,脸又是一红。
于是聂慕立马打开了相册,里面还真是他,每一张都是。
有他自己独立的,和沈珏一起的,和陆白几个人一起的,和他教授的,和他几个导师的,还有在北城大学里拿奖的,参加学校活动的,以及在德国交流的,在医院的,有很多张…
年龄跨度也不小,这是他的六年多,也是杜若惜的六年多。
他的世界很大也很小,她的也是一样。
心绪不同,目标也不同,一个张扬善良,心怀天下,一个隐忍不言,深爱一人不语,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聂慕看着这些照片,面色从惊喜慢慢归于愧疚,他心里很是感慨,她如此在意自己,却未曾敢靠近一步。
她也不曾在每一张不是独立的照片里,刻意裁剪掉别人,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教养。
怪不得当年,杜娟选择了那样对她自己。
聂慕合上相册,坐到杜若惜旁边,挨着她的腿,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蜻蜓点水“我不会辜负你,我也会像你喜欢我一样,去喜欢你。”
他与她十指紧扣“我家人也会好好对你。”
杜若惜心里是又开心,又有很多其他的情绪,但只是化作了一句淡淡的“好。”
两个人挨在一起,喝着牛奶,随意聊了一会儿,聂慕起身准备回家,杜若惜也站起来准备送他。
聂慕迈着大长腿“别送了,这么晚了,你站在阳台上看我就行,这么近,以后时常去家里吃饭。”
杜若惜不再尴尬“好。”
聂慕把她推进屋里,迈着他两条青竹一样的腿走进了电梯。
杜若惜站在客厅宽大的阳台上,凝望着聂慕出现在漆黑夜里,站在柔和的灯光里,回头微笑着向她挥手说再见的样子,心里的温暖像是,盛夏的吐鲁番沙漠一样。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一个转,然后落下,落了一地。
夜风骤然加速,吹动了银杏叶的声音更大,那声音不再微弱,爱情不再微弱,人也不再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