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这般废物,还有什么可活?”
他的话语平淡,似乎在说到最后的时候还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既然都已经是一个废物了,那么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苏娆眉头深深拧着,半晌后这才呵的一声笑了。
“感情,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啊!”
傅景行抿唇。
听见了的,但是傅景行并不认为一个小女子真的有那种本事。
苏娆真想要对这个男人扔下不管,让他死了更好!
但若是傅景行出了事儿,那么在这个村子里,在这种族亲环视的时代,她即便是有着逆天的医术,却也无法改变那些根深蒂固的传统。
所以她的身边,也必须要有一个男人。
不论如何,傅景行是不能死的。
思及此,苏娆也被傅景行这一番话给气到了,她直接把篮子上的布扯开,随后开始手脚麻利的兑药,用一根绳子把吊瓶给挂在墙边的钉子上,抓住了男人的手就要用碘伏消毒。
但下一刻,男人的手却呈现了抗拒的神色。
啪!
“给老娘老实点!”
苏娆对着男人的肩膀就狠狠的来了一下,瞪了一眼傅景行后,这才继续擦拭碘伏,随后扎针绑手一气呵成!
“自己盯着瓶子里的药,没了叫我。”
“若实在闲极无聊就多看看那瓶子里的药滴,然后好好思索一番你生命的意义。”
说完苏娆便转身要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定住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事儿,这个世界上不在少数,但是能爬起来手刃仇人才是最爽快的,就这般放弃自己的命而死可真让人瞧不起你。”
说完后,苏娆也懒得再去搭理男人,出了东屋。
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男人对生命的漠视,对自己生命的毫不在乎。
当然,她也不在乎,如果傅景行是个路人,是个甲乙丙丁,那么她不会浪费自己一毫升的药物。
可现在两人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这男人真的出了事儿,那么岂不是坐实了她扫把星的名头?
未出嫁时克死了父母,出嫁后克死了夫君?
她自是不信,但这个时代的人却信啊!
到时候麻烦接踵而至,她又是要如何?
别说什么直接离开这村子,说的简单,真是小说看多了,以为背个破包袱就能离开,去哪儿不要路引?她的户口如今还在苏大成一家名下了,别说走了,到时候苏大成一家子就算把她卖了都不犯法!
有傅景行在,她最起码能保证好自己的安全,甚至可以等机会到了把自己的户口从大房那儿迁出来。
当然,一切的前提得是这个男人好好的!
一提起这些,苏娆更是烦的厉害,转身又瞪了一眼东屋。
“不识好歹的东西!”
她气鼓鼓的坐在了院子里的椅子上,脸颊跟小包子一般的鼓起,看起来可爱又幼稚。
而房间内的男人,这会儿却是拧眉在盯着这一套设施,便是在生死面前都处变不惊的他,一时间也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