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长天正在给宁小闲科普:“这老家伙可能是个符师。嗯,这是我被封印之后才出现的一种新修士,他们主要以自己制作的符录为法器,艺业到精深处的,还能以符入阵,制成符阵,威力比符录更大。不过这类修士的数量不多,今日倒意外见着了一个。”
白袍老人踏上一步,森然道:“你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赶紧束手就擒,也许主上还能饶你一命!”
瘟妖桀桀一笑:“强弩之末?要你们命足矣。我这还有点儿小东西,也请一并笑纳!”说罢,飘在半空中的绿烟突然分解开来,崩解成无数细小的光点。
宁小闲眼力不错,立刻认出这些光点的模样,正是她曾经抓在手里的瘟种。可是这一回瘟妖制造出来的瘟种和以往又有些不同,颜色是青中带紫,每一枚居然还有手有脚,种子上都有一道深深的裂痕。这些种子掉到地上,立刻挣扎几下爬了起来,她这才看清,那哪里是什么裂缝了,分明是一张张开合不定的大嘴,口中遍布利齿,无端令她想起了食人鱼。想来被咬中的下场,会很惨吧?
现在她庆幸自己离场中很远,因为这一回瘟妖看样子是要拼上老命,放出来的瘟种数量也忒多了一点,大概以绿烟原本的位置为圆心,在地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铺了三层!
“好家伙,这一下怕不得有好几万只瘟种?”她只觉得头皮发麻,悄无声息地趴到离现场更远一点的地方。
两个白袍老人喝道:“护住公子,撤!”一人扶住锦袍男子跃上半空,另一人口中默念几句,突然喷出一口真火。现在雨势已经渐渐变小了,白袍老人的本命神火自然不会被浇熄,见了空气之后化为一头火光奕奕的巨蟒,张牙舞爪地向着地面上的瘟种冲去。
这道火蟒刚刚扑到,“呼”地一声,瘟种四散开来。它们堆叠在地上时还不见得数量巨多,这一上了天才显得遮天蔽日,就像每年南赡部洲中部稻谷田成熟之前可能遭遇的蝗虫过境一样!
白袍老人的火蟒正是这些瘟种的克星,只见火蟒跟着上天入地地翻搅,被它扫中的瘟种无不吱吱作响,随后冒出一股焦臭味儿落到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弹。可是瘟种的数量实在太多,火蟒就是再卖力,一时之间也杀之不尽。
大批瘟种分散开来,追向众人,速度居然其快无比。宁小闲当时在杏黄村抓住的青色瘟种就会飞行,而眼前这种变异加强升级版,飞行速度更是其快无比,转眼就要追上众人。
护在锦袍男子身侧的白袍老人面色微变,突然骈指一点,落在最后的两人顿时僵住,手脚再不能动弹。顿时倒栽葱一般从空中掉了下来。
这两人在刚才的战斗中负了伤,此刻跑得最慢,于是被白袍老人拿来充当了替死鬼。以宁小闲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这两人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和怨毒的神色。
果然瘟种毫不客气,密密麻麻地一下子围了上去,将两人裹成了两只大粽子。两个倒霉蛋连一声惨呼都未叫出来,就命丧当场。趁着瘟种聚集的机会,火蟒扑上来又烧毁了不少种子。剩下的瘟种哗啦一声炸开,中间空空荡荡,被包裹住的两个人凭空没了,没有尸体、没有骨头、没有血液,只有几块衣服布片和锈迹斑斑的法器、储物袋轻飘飘地掉到了地面上。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个大活人就生生地被啃没了,这瘟种的凶残程度,竟至于斯!剩下的六人,也都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是除了白袍老人和锦袍男子之外的三人,明显离主子更远了些,毕竟给人打工卖命因工殉职,和被上级领导直接踢进瘟种群里去送命,这二者之间区别很大的好不好!
ps: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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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二次狙击
这个世界的多数女性,无论是人类还是女妖,都仰慕强者、跟从强者。这也是汨罗不在她面前避讳使用这些阴谋手段的原因,原本在他想来,令她见识到了他的过人之处,这个姑娘终会渐渐倾心于他。
可是这一回,他从她眼中看到的不是钦佩,而是出奇的愤怒和不赞同。
看来,他对待她的方式也有必要调整一下了。
这时,有个手下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公子,算算时间,那头差不多了。”
汨罗从思忖中抬起头来,眯了眯眼:“走,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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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妖像一阵风,快速地穿行于林中。
它感到自己很倒霉。第一批染上瘟疫之人虽然正在死去,但吸饱了凡人精血的瘟种却只能停留在原地,等待它回去收取。这世界自有取衡之道,它虽然可以在全大陆范围内散布可怕的瘟疫,引发亿万人恐慌,但在将瘟种拿回来之前,它可半点力量也补充不到。现在的瘟妖,比刚刚脱出封印时还要虚弱,因为它还花费了巨大的能量去制造瘟种。
被关押了一万年,它早已虚弱不堪,好不容易等到第一批果实可以撷取了,这群人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了自己。
时机掐得真准。看来自己的小爱好,被这帮人知道了。
如果自己手里握有几枚饱满的瘟种,如果自己能稍微恢复一点力量,它一定能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阳光突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散去了,林地上空乌云密布,然后很快下起了雨。
瘟妖起先并未在意。这林子很密,雨水一时也浇不湿地面。谁知雨势越来越大,最后化作倾盆大雨。像是有人哗啦啦从天上不停地倒水下来。
雨滴终于落到它身上了,瘟妖顿时觉出了不对。这雨水滴在它身上,竟能发出嗤地一声轻响,随后就是钻心的疼痛!
水势无孔不入。再密的枝叶也挡不了多久。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雨水叮叮咚咚自树荫缝隙中倾泻而下,对瘟妖来说,这不啻于凌迟酷刑,下雨像下刀子似的,将它绿烟似的身体浇得千疮百孔。
它只好停了下来,就近找了一张看起来最宽大的树叶,将绿烟重新蜷成了小球,委委屈屈地躲到叶子底下去。
它如何不晓得有人正使计对付它?只是这带着净化之力的雨水砸在身上,实在太痛了。它迫切地需要缓一口气。
雨水终于暂时浇不着它了。
瘟妖松了口气。腹中正在疯狂咒骂,就看到了左前方有一个猎户打扮的凡人男子快步而行,从它栖身的叶下经过,对它的存在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