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个留着分头的中年男人也拍了桌子:“三喜姐,这种大事咱们不能替职工做决定。像那些农合工、协议工、家属工,他们本来就没什么股权分红、住房要求,你能不让人家换个好工作吗?”
“不用挂着羊头买狗肉,朱桥,谁不知道你儿子高中毕业,一直没找到工作,想趁这个机会找工作是吧。”
三喜气势汹汹:“在没有解决全厂职工的大问题前,这点不能考虑。”
“对,这个不考虑。”
三喜旁边几个帮腔的气势也很强大,后面众人唯唯诺诺,渐渐平静下来。
但是众人再看向三喜等人的眼神,明显反感起来。
“好,那这条就不写在改制方案里了。还有第三个问题……”
陈东不以为意的轻轻点头:“就是关于职工持股的问题。我是非常欢迎职工共同持股的,因为在法律上有一句话叫做‘股权同责’,也就是说你拥有多少股份,就要承担多少责任,这也是职工跟企业同呼吸、共命运的一种体现。”
“南山制药就是这种情况,我们跟债权人签订了两年的缓冲协议,前两年只支付利息,1700万债权,从今年9月份开始分批偿还。”
“所以,请诸位代表给我个明确的答复:职工持股是自愿认购,还是强制债转股,也就是工资转股份。”
“只要各位代表有了明确的答复,只要有法律依据的,我就写在改制方案里,上报给市委工作组。”
那个高瘦男子咳嗽一声道:“陈老板,酒厂的债务不是你来还吗?我们的拖欠工资本来就是该得的,你买了企业,不该给我们补偿工资吗?”
陈东笑着摇头:“诸位代表,咱们不是一直在说吗,酒厂是破产改制,不是破产收购。况且酒厂债务加起来五千多万,固定资产加起来不到两千万,这三千多万的窟窿,外加小区改造等,总得我们大小股东来共患难。”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他们只是听说南山制药职工有股权,有分红,却根本不知道还有1700万的债务。
而且南山制药已经开始盈利了,据说还不少,还债问题不大。
可分流后的青裕酒厂两年后能不能盈利,谁敢保证?
就算到时候盈利了,难道让分流出去的职工和退休职工也回来拿分红?
三喜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陈老板,你也不用绕圈子。酒厂是国企,我们都是国有单位职工,是铁饭碗,酒厂的欠债跟我们无关,拖欠的工资也是国家拖欠给我们的。”
“不管改制也好,还是收购也好,我们的工资是一分不能少的,还得带利息偿还。”
陈东点点头:“对,三喜代表说的好,说到了问题的根源。”
“因为本质上来说,是我从市委、市资委手中接手青裕酒厂,我们远东集团和酒厂职工之间本来就不该存在任何纠纷。”
“拖欠职工的工资,也应该是由市资委给你们支付,是不是这个道理。”
现场的很多人都被绕懵了,理论上确实这样。
“不对!”
没想到这个叫三喜的女人反应还挺快:“酒厂是我们这些人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我们是企业的主人,你作为资本家接手厂子,不仅仅是支付工资那么简单,也应该像南山制药那样,给我们股权。”
“对,我们是企业的主人,我们也该有股权。”
几个坐在、站在三喜旁边的人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