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完毕,一行人在山涧小憩。茂密的树林下面是一面平若如镜的湖水,溪水淙淙,微风习习。
易风凌微微用劲,朝湖中投掷一枚石头,“咣当”一声发出隆隆水声,他回头望着坐在一旁的海茉,轻轻上前:“怎么了?”
海茉定定的望向远方,褐色的眸子有些迷蒙:“刚才灵儿说的,我很感动,真的。”
薄唇一勾,易风凌坐在她身边,露出更深的酒窝:“傻瓜!”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灵儿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海茉像是想到了什么,重重的点点头。
黑眸闪了闪,易风凌忽然握住她的柔荑,慢慢说道:“不止是亲人!”
“也是姐姐,对吗?” 海茉连忙接上,唇边扬起甜甜的笑容。
易风凌沉下脸,盯了她好一会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海茉怔了怔,目光渐渐迷离。
“姐姐变了?” 易风凌紧紧的盯着她,不错过她的一丝神情。
海茉垂下眼睫,眸子有些慌乱,慢慢蹙起柳眉:“我是变了,一切都变了……〃
易风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姐姐一定吃了许多苦,可我却无能为力。”
“不是的灵儿!这些跟你没有关系!〃 看着他自责的脸庞,海茉焦急说道。
“和我无关,那么是跟他有关吗?”黑眸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易风凌盯着她,唇边的笑容渐渐冷却。
灵儿说的是君少卿吗?海茉抿了抿唇,眼眸里闪过一丝焦虑和忧郁,忽然猛地转过头。
“我又碰到姐姐的伤疤了?” 易风凌摇摇头,压下心中的憋闷,挤出一丝笑容:“ 我好像总是这样,一直在逼你。
海茉的柳眉几乎拧在了一起,她微微轻喘,不是灵儿逼她,是她自己将自己逼到今天这个局面
“算了,我不强迫姐姐,姐姐什么时候想说在告诉我吧。” 易风凌忽然站起,自嘲似的苦笑。
清风吹来,野草倒成一排,平滑的湖面忽然“咣当”一声巨响。芷茉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易风凌正往湖里投掷石头,她呼口气,唇边逸出苦笑。
“好像我还不如一个外人。” 易风凌走向她,忽然想起君少卿那日亲吻她的画面,眯起的桃花眼多了一丝嘲讽,他伸了一个懒腰,觑向幽幽的湖面压低声音:“我这个弟弟……做的真失败!”
“不是……灵儿;我…… ”海茉咽了一下口水,眸色慌张的想要辩解。
“不要说了…” 易风凌忽然打断她的话,黑眸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笑着别回目光:“我也不想知道了。”说着,转身立即离去。
“灵儿……” 海茉叫着上前一步,看着他给出的落寞背影,紧紧的咬出泛白的唇瓣,心中一片悲凉!
说了又如何,把伤疤揭开,两人除了抱头痛哭,还能怎样?伤疤依旧在,无论如何也回不到过去。灵儿对她怜惜也好,同情也罢,她都不应该再拿这些和亲情去牵绊他。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奢望什么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渐行渐远
“你说冉瓣他们在寻找一样东西?” 君少卿挑了挑眉,
“不是一样东西,而是一句咒语!那日她夺得花魁状元之后,我看见她跟一个紫衣人说起这件事,如果有了那句咒语,就可以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一个红衣少女恭敬的站在一旁,慢慢说道。
“神秘的地方?” 清俊的面容略带沉思,修长的手指抚上一根翠色的竹萧。
少女静静的看着他,细长的眼尾闪过一丝奇异之芒,乌黑的嘴唇慢慢的蠕动:“半月之门!”
寒光一凛,君少卿忽然想起唐莫儿说起父亲的神秘失踪,猛的紧盯少女:“和我父亲有关?”
少女晶亮的黑瞳飘向窗外,还是清晨,冷荷含露,满池的芙蓉粉艳的一池的湖碧,她冷冷一笑,一字一句说道:“如果得知那句咒语,便可以行拜月礼,启半月门!”
行拜月礼,启半月门?!
君少卿一惊,手掌紧紧握住竹萧:“你怎么知道?”
“大人忘了,我是谁吗?” 少女忽然飘忽的笑了,眼眸霎那染上一层艳色,竟褪去了几分鬼气。
“你……可知那句咒语!” 敛去讶异,君少卿慢慢的问道。如果她所言是真,那么父亲一定打开了半月之门,可是他又如何得知咒语?又怎么会去了哪里?
“眉妩的命是大人的,如果大人要知道咒语,眉妩一定知无不言,可是…… ”少女的眼眸又黯淡下来:“我和冉瓣一样,只知道前半句,后半句并不知晓。”
“咒语是两句?” 君少卿又是一惊,如果这样,他终于了解冉瓣这十年布的迷局,或许他的父亲无意之间得知了全部咒语,而冉瓣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嫁给父亲,父亲的失踪也和咒语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