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案卷上看过现场的照片,尸体被分割成好几块,抛尸在浴缸里。他那天匆匆一瞥的女子闺房,也成了一片染血的修罗场。
而这个喝醉酒会胡言乱语的女人,此刻只能静静的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无处伸冤。
苏源邑给他拿了幅手套,问他:“你能看的了尸体吗?不行就算了。”他怕对方接受不了血腥的画面,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法医一样,看着尸体都能吃的下饭的。
翁达晞朝了抿了抿嘴,眼里闪着狡黠,“你诓我下山的时候,怎么没问?”
苏源邑:“”
翁达晞不再调侃,俯下身开始检查尸体。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专注,薄薄的嘴唇抿的很紧。
苏源邑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令他自己都哭笑不得:如果躺在这上面的人是我,他也会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吗?
十分钟后,翁达晞脱下了手套,法医室的门也被人推开了。
江大队长从同事的嘴里得知,苏主任刚带着个漂亮男人进了法医室,两人不知道在里面干些啥呢,作为好基友的江洵难道不要去看看?
江洵立马跨着大步来捉奸,不,是来看专家。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洵的大嗓门从外间就响了起来:“天啊,居然是我们的翁专家亲自莅临指导工作,有失远迎,抱歉我来晚了。”
苏源邑看着他的夸张表演,往旁边挪了两步,想离他远点儿。
翁达晞:“”
江洵见他手里还抓着手套,猜想应该是刚检查完尸体。立马道:“翁专家,尸体你看过了?”
“江队长,您嘴角上扬的弧度太大,小心长出鱼尾纹。”翁达晞讽刺道。
江洵噎了下,不过他本来就视脸皮为浮云,一点不甚在意道:“我这不是见着您高兴吗,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翁达晞看了他一眼,把手套扔进垃圾箱,洗干净手后才开始说话。
“从死亡时间来算,我离开半小时,她受到了凶手的伏击。整个过程非常快速,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下刀之干脆,手法之利落。”
江洵问:“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尸体的怪异?她的两条手臂不见了。”
翁达晞双手插进口袋,低沉的嗓音毫无波澜:“拿走被害人的手臂,这是他杀人后的一种标记行为,一般这种情况出现在连环杀手身上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九。”
江洵和苏源邑同时惊诧,“什么?连环杀手?”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您从两条缺失的手臂上,就能断定是连环杀手,有什么依据吗?”
“我们都知道连环杀人案都逃脱不了三要素,犯罪手法的同质化,犯罪标记特征和被害人的选择。她的手臂,应该是最先被砍下来的部位。从行刑到流血致死,被害人经历了一相对缓慢的过程。从犯罪行为角度分析,没有性侵害,只在尸体上表现出了盘剥和愤怒。在杀死被害人后又抹去了房间里他存在过的痕迹,短时间内找好了逃跑路线,这说明他的计划非常周全,行动非常谨慎,具有很强的组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