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老爷断然摇头,“那几个人不是那种人,他们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要揭过去了。”
屋内的人再次愣住了。
“什么意思?”周夫人不解问道。
“就是说,我没事了,再等几日,就能理清了。”周老爷说道,神情如同做梦。
没事了?
“对啊,他们说,这时候顾不上我了,因为吏部的刘校理上午突然在官厅发病了,大家都忙着这个呢。”周老爷说道,然后他就被打发出来了,还有人拍他肩头说,等过几日一起吃酒聚聚。
吃酒,并非是为了吃酒,这意思就是说,没有事了。
要不然,这些人绝对会对自己避而远之的。
他忍不住揪胡须。
怎么回事呢?
“刘校理这么多年最为勤勉能干,这么老实的一个好官员突然病了,或许朝中体恤,所以宽宏放下一些案子,好以示宽宥?”周夫人说道,又问什么病。
好似这个解释最合理,也不是没有前例,朝廷优待士大夫,所以那些年长的官员在皇帝面前还能被赐坐。
“什么病却不知,已经被拉走了,探望的人都还没回来呢。”周老爷说道,再说他自己还顾不上自己呢,也没心情打听谁得了什么病。
“不过,哈,那那些背后算计我的人可真是白忙了。”他忍不住捻须笑了声,“那真是好算计不如好运气了。”
正迈进门的周六郎听到这句话,看着屋中团坐欢喜又迷惑怔怔的家人,神情有些复杂,嘴边浮现一丝苦笑。
错了,其实到底是再好运气,也斗不过好算计。
“父亲。”他唤道,迈步进门,跪坐下,看着周老爷等人,“我有话,要和你说。”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可以一多半确定事情其实并没接到消息时那么危急。
是家里妇人孩子不懂事夸大了事情,还是别的什么?
周老爷迷迷瞪瞪,但到底是心事放下一半,吃了一碗茶,又看着亲人子女们关切的形容,屋内灯火点亮,夏日的宁静的夜晚抚平了焦躁不安迷乱的情绪。
“六郎来了,坐吧。”他带着几分笑点点头,“这段日子吓坏你了吧?”
周六郎还没说话,几个小娘子嗤了声。
“父亲真是多虑了,哥哥哪里能被吓倒。”她们意有所指的说道。
还有心情博美人欢喜呢。
“这些话不要说了。”周夫人制止说道。
对外人怎么都行,但自己家人不能互相气怨愤之心。
“我有些话想单独跟父亲母亲说一说。”周六郎说道。
周老爷和夫人对视一眼,周夫人想到什么,神情微变。
“六郎,你父亲才回来,什么事重要什么事不重要,你可要分清。”她沉脸说道。
该不会那小贱婢这些日子又撺掇六郎什么了,此时就要迫不及待的说。
“孩儿知晓。”周六郎施礼说道。
兄弟姐妹们都退了出去,屋中的丫头仆妇也回避,屋子里只剩他们三人。
“父亲,刘大人得了风疾。”周六郎开门见山说道。
风疾?
那可真是糟了!
得了这种病就完了,不过是拖日子罢了。
“真是,刘大人这么一个好人,怎么得了这个?”周夫人一脸可惜又合手念了声佛,“就该让那害你父亲的歹人得才是。”
周六郎失笑。
“母亲这次算是心想事成了。”他笑道。
周夫人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