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我有很多地方不适合你。”他轻声、不带柔情的说。
她悲凄地笑了。“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我要到美国两个礼拜。”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收拾行李。
他时常 表现出一个人也不错的样子,就像现在一样。这时候莫子文就想:他是不是真的一个人会过得更好?
每次一这么想,她总有强烈被他伤害的感觉。
“我会在这两个礼拜内,抽空搬出去。”最后她说。
他突然停下动作,望着一柜子的衬衫不发一语。莫子文瞅着他的背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有没有一点难过或挽留?
她不禁为他的沉默感到更加心痛。她只是想得到一点证明--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证明他还有点在乎她,可是他连这么一点点也吝于给她。
莫子文不知道他们到底哪里出错了,走到现在,他们的感情就好像两个住的齿轮,再也转动不了。
莫子文没有再看他一眼,她轻轻开了门,走了出去。
罗彦存一直等她离开以后,才回头,望着空气中无形的她的影子。然后,他把头埋进双膝之间,强忍压抑许久的悲伤,一点一点地泛滥开来。
过了一段时间,莫子文回想当时的情景,她只是想为什么要选在季节最美丽的春天分手。
阳光很温暖,雨也很诗意,世界是那么美好,属于莫子文二十六岁的恋情,就这样流转结束。
莫子文以为再看到罗彦存会是很久很久以后,久得她已经忘了失恋的伤痛,久到她记不起来当时分的理由。
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个城市太小了。夏天未来临时的一个午后,她与小狄从咖啡店走出来,在街上漫步时遇见罗彦存;她与罗彦存在人群里擦肩而过,两个人的眼神相触只有那么一秒,走完那条街之前,莫子文克制着要自己不要回头。
她仿佛费尽所有的力气才走完那条不到五十公尺的街道。
然后,她站在转角的电线杆前哭了起来。她很感谢小狄只是静静站在她旁边,一句无用的安慰也没说。
莫子文哭完以后,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为罗彦存哭泣,然后她擦干脸上的泪,继续走上另一条街。
莫子文相信,至此以后,罗彦存与她的生活将完全无关,就好像两条没相交的街一般,他们的生命不会再重叠。
然后,夏天来临了,莫子文得到一个离开台湾的机会--她去东京研修两年,在四季分明的异国度过她二十七岁和二十八岁的生日。
再回到台湾,已经是春天经地义的尾端。虽然又是春天,可是一切都不再相同。
二十八岁的莫子文开始觉得自己的生命逐渐朝向苍老的步调前进。
她回到台湾的公司,从办公室的落地窗向下望,发现台湾的街道依旧如两年前一般拥挤,春天的城市还是习惯下起细雨。
一切是这样的熟悉又陌生,也许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过,莫子文是变了。
不仅变了,而且还觉得自己有点老。莫子文不禁微笑。
上个礼拜第一天走进公司大楼,搭电梯遇到一个陌生男子,他肆无忌惮地盯着莫子文,眼里有着好奇。
莫子文没有理他的意思,他掏出名片递给她,然后大方地自我介绍起来。
他叫阎日强,是研发部门的电机工程师,他说:“我知道你原来是秘书处的。去日本研修两年,现在是商品行销的主任。”
莫子文露出警戒的眼神瞅他。
他微微一笑。“因为你的顶头上司是我的表叔,我昨天到办公室找他的时候,他谈起你。”
“原来如此。”莫子文对他点头微笑。
莫子文以为这只是礼貌性的初次招呼,没想到,当天莫子文的顶头上司以公事为由邀她吃饭,她又“巧遇”阎日强。
隔天,莫子文一早到公司,她的部属与同事都在谈论有关她的事,她在茶水间的化妆室听到--
阎日强警告公司未婚男子,他已经把莫子文当作未来的结婚对象,而昨天就是他们首次的约会。
对此,莫子文简直感到啼笑皆非。还有更好笑的,大家甚至还觉得她和阎日强十分相配。
她的顶头上司在言谈中暗示她不要为此生气或不好意思,他了解她的生活圈子较狭小,不太容易遇到合适的对象,他希望莫子文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他希望她与阎日强多认识彼此。
“结婚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