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什么??”
&esp;&esp;“其实……”维恩犹豫了一下,“其实我做了好长?一个梦。”
&esp;&esp;他还是说谎了,他总觉得?一切如果?坦白的话,有什么?东西就会永远离开自己。若是用做梦当借口的话,做过梦的人应该都能理解梦里不受自己控制的举动?,或许会原谅他之前的种种错误。
&esp;&esp;“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维恩的声音也?像梦一样,喃喃细语:“梦里有的细节很清楚,有的浑浑噩噩。”
&esp;&esp;“而当我醒来?,会发现其中有很多细节,和真实的生活发生的事竟然奇妙地吻合,甚至连梦中人的爱好、住址都一模一样。您觉得?我疯了吗?”
&esp;&esp;“可是你确实都说对了。”
&esp;&esp;他确实与众不同,若是别人恐怕会觉得?维恩满嘴胡话,只有他会这么?认真地听着,并且给出回答。只是安塞尔的声音有些低低的,带着喘息,听上去好像不太舒服。
&esp;&esp;但是坦白中的维恩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集中精神?斟酌着慢慢开口:“梦里有些我恨的人,但是我醒了之后他们还没有伤害我,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继续讨厌他们……”
&esp;&esp;“嗯……”安塞尔的鼻音有些重,整个人往维恩的怀里又?缩了缩,“如果?你问我,我不希望你被困在梦里……梦里的事就一定是对的吗,若你有预知梦,那就让梦依附你存在,为?你服务,而不是成为?梦的奴隶……”
&esp;&esp;维恩闭上眼睛,重生以来?的种种经历在眼前闪过,确实,和前世重合的越来?越少,超过他预料的越来?越多,而且他所经历的事都是从他的认知出发,又?真的是正确的吗?
&esp;&esp;可是……
&esp;&esp;“可是您不明白,我在梦里受了好多苦,受了好多委屈!”
&esp;&esp;维恩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好像两世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倾泄口,就这么?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esp;&esp;“我爱的人,爱我的人,所有的人都离开我,我的家燃起?熊熊烈火,轰然一声化作废墟,世上只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任人欺辱。我好穷,我真的好穷,别人都是各种各样的死法?,只有我是穷死的,笨死的,我连字都不认识,连话都说不清。”
&esp;&esp;“有人说爱我,我就信,有人给我钱,我就要,我只是不想一个人,但我还是一个人!我不顾一切地向上爬,想爬到名?利场的顶部,只是想不要再活在权贵的鞋底下,我拿我所有的一切去豪赌,去交换,最后却只换了一片虚无!”
&esp;&esp;“我没有办法?从梦里醒来?,我怎么?从梦里醒来?,它太长?太痛太真实了……我……”
&esp;&esp;维恩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感觉怀里的恋人身体绷得?紧紧的,时不时抽搐一下:“安……你怎么?了……”
&esp;&esp;“为?什么?……”安塞尔颤抖着伸出手替维恩擦去眼泪,“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泪水打湿维恩领口的布料,声音好像从嗓子里挤出一般,气声夹杂着不明显的哨音。“你的梦里……没有我吗?”
&esp;&esp;维恩赶紧坐起?来?,将他抱在怀里,安塞尔揪着他的衣服,猛烈地喘息,然后抬起?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维恩,好闷啊……可以帮我开个窗户吗……”
&esp;&esp;“好……好好!”维恩彻底慌了神?,浑身都在发抖。
&esp;&esp;安塞尔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了下,眼睛闭上,一颗泪珠好像珍珠般滚落,他似乎想亲吻一下惊慌的恋人,但维恩已经别过身子,手脚并用地爬下床。他的唇擦着维恩敞开的衬衫而过。
&esp;&esp;维恩冲到窗边,之前担心外面?太吵所以一直关着。他猛地推开,晚风带着月光一下冲进室内。
&esp;&esp;他转过头,发现安塞尔背对着他蜷缩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一般,金色的长?发散落在暗红色的床单上。
&esp;&esp;一瞬间,维恩有些恍惚。
&esp;&esp;是了,自己怎么?会把那么?痛苦的前世当做梦境,明明现在的生活,有尊严的被爱着的生活,才美好得?如同梦一般啊!
&esp;&esp;而在自己摊牌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的都改变了,月光照射的室内扭曲盘旋,捕梦网被晚风吹得?叮当作响,好像反向抓住了这场美梦。
&esp;&esp;他终于要梦醒了吗?
&esp;&esp;“喵”的凄厉一声,维恩猛地回头,冷汗下来?的同时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esp;&esp;珍珠弓着身子跳到了窗台上,尾巴上的毛都炸起?,反光的绿瞳阴森如鬼魅。
&esp;&esp;一股淡淡的紫荆花香,顺着夜风弥漫在室内。
&esp;&esp;维恩(七十三)
&esp;&esp;前世,货船被扣,从西?印到雾都?,书信千里加急。
&esp;&esp;“你真?的不和我走吗?”维恩已经数不清这是安塞尔维恩(七十四)
&esp;&esp;“维维,你怎么……”达利看见维恩这副狼狈的模样,声?音都心疼地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