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气死了,谁这么不长眼,爹娘都不在,他要找谁。
&esp;&esp;大鹅把里面的插销打开,推开门,看到汤冰冰站在外面。
&esp;&esp;“你又来干嘛?我娘不在,我爹不在,我大舅不想见你,那你是想见我,还是想找我曾奶奶唠嗑。”
&esp;&esp;大鹅跑了一路,又一口气说一长串,累死了他了。
&esp;&esp;看到大哥也来了,半靠在大哥身上,休息一会儿。
&esp;&esp;馒头也来了,看到大鹅想打人又要憋住的拳头松了又紧,还装成大人在皱眉,人不大,气性不小。
&esp;&esp;馒头走到最前面,距离汤冰冰最近。
&esp;&esp;“不知道汤姐姐又来我家干嘛?是看到我娘出去了,觉得我们几个小的挡不住你,所以觉得这回一定能见到我大舅,还换了一身长裙,脸上涂了腮红才来的。”
&esp;&esp;馒头学着周淼的语气,和人争辩,不在声高,在于攻心。
&esp;&esp;“你一个小娃娃少诬陷人,我就是想来做客不行啊。”汤冰冰打死都不会认,自己被一个矮她两头的女娃娃吓到后退。
&esp;&esp;贺同也从屋里出来,凑到包子耳边说,“二哥在检查锁门,扶着曾奶奶下楼。”
&esp;&esp;包子摆摆手,“他不用来,咱们几个就行。”
&esp;&esp;包子的话音刚落,贺璧就跑过来了。
&esp;&esp;“全家娃娃的行动怎么能少了我,我还是不是贺家人了?”贺璧故意勒住包子的脖子,迫使包子弯腰,其实根本没用力,包子一推,贺璧就松手了。
&esp;&esp;娃娃都到齐,馒头后退几步,和哥哥弟弟们站成一排,把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esp;&esp;“你们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没有家教,你们家大人呢,让你们家大人出来。”汤冰冰见馒头后退了,觉得自己胜了,脸上的得意浮出来,用食指指着几个娃娃训。
&esp;&esp;“你才没家教,你们全家都没家教,哼,想当大舅妈,没门,没看到我们家的门是我们管啊,我不让你进,就不让你进。”大鹅上门认亲
&esp;&esp;生活当然没周淼想得美,娃娃们上学了,贺建军还在出任务,贺奶奶去遛弯,大旺昨天去杭城考试还没回来。
&esp;&esp;家里确实安静地掉根针都觉得吵,一个人在家的周淼突然空虚了。
&esp;&esp;周淼慵懒地坐在长椅上,脑袋里想的都不是这个年代的事。
&esp;&esp;她在想研究生刚毕业就穿到了这,在21世纪的那些同学现在都怎么样了?
&esp;&esp;是不是已经成为某几百强企业的高管,是不是下班了会去花店给自己买束花犒劳辛苦了一天的自己,或许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孩子或许上的是双语精英学校,一家人出行有汽车旅游坐飞机,家里还请得起保姆。
&esp;&esp;一直忙活的周淼,突然彻底空下来,看着客厅书桌上被娃娃们乱扔的练习本和削了一半的笔,望着厨房门口被油烟熏黑的墙。
&esp;&esp;就是猛地有种焦虑扑到脸上,纠结到底哪种人生更精彩。
&esp;&esp;就像人在某个片刻,掉入一个失落的黑洞,遗憾自己没走过的另一条路。
&esp;&esp;都说世间万事难两全,但这话能劝得了别人,劝自己,得花点时间。
&esp;&esp;无关于现在的生活过得如何,人就是有一种执拗,那种我没体验过的,会不会更好。
&esp;&esp;道理周淼都懂,现在就是需要一个人打断,让她忙起来。
&esp;&esp;这个人真的来了,一身改良式中山装,一双合脚的皮鞋,头发被发胶规整得妥妥贴贴。
&esp;&esp;长相不出彩,但这身行头可真够引人注目。
&esp;&esp;周淼一开门,又立马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