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中林海密集,这片大峡谷下的地形十分复杂,高低起伏不定,植被生存环境也相当之恶劣,所以都拼了命地往高处伸展,能照到更多阳光雨露,我们站在下面,抬头远观,视线被丛林阻隔,大白天也阴森得够呛,难以看见顶在头上的艳阳。
走在这种地方,对众人是个极大的考验,蛊中异常潮湿闷热,我们背着登山包,每个人都需要负担二三十斤的重量,走走停停,颇觉困难。而除了需要面临雨林中的潮湿气候之外,这深山中生活着的各种各样的吸血蚊虫,才是真正折磨人的地方。
地面上有着藤萝类的植被阻碍,稍不留神就得把人拽倒,不借助*是没有办法走出一条完整路线的,而头顶则是各种“嗡嗡”的蚊虫,让人异常恼火。
我们前行了半日,转眼又到夜深,茫茫林山,红轮坠入山腰,一抹黑沉沉的夜幕便降临下来,不走不知道,陈芸计算了一下,我们一整天的功夫,起码在这林子当中行走了二三十公里,却仍旧未能看见之前在崖谷上看见的古夜郎城墙。
葛壮一屁股坐地上,将登山包解开随手丢弃,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嘀咕道,“真是见鬼了,这峡谷看着也不算太大,为什么连续走了一天都没到地方?”
我说这里的地形复杂,高高低低的山林子纵横起落,咱们见山开山,见坑绕远,可不比平原上行走,虽然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可直线距离却算不上太远,既然进了这荒山野地,除了咬牙坚持,也没有别的办法可笑,谁让咱们没有直升机呢?
葛壮立刻说道,“嘿嘿,说的也是,要我说啊,陈芸妹子既然能够和上面保持联系,要不让组织上给我们配备一辆直升机算了,我这辈子还不晓得坐在直升机上是个什么风景呢!”
陈芸冷笑,瞪他一眼,说直升机哪儿够,要不还是给你配辆战斗机吧,挂上*的那种,以后遇见粽子也犯不上害怕了。
这死胖子听不出陈芸在讽刺他,乐呵呵地蹦起来说道,“行啊,就是胖爷没学过怎么开飞机,这玩意是不是也跟老钟的摩托车一样,必须挂了档轰足了油门才能走啊?”
陈芸不想离他了,趁天还为黑,便在山谷周边布置了一堆篝火,这地方扎营环境比较负责,不像昨晚,背后还靠着水岸,四周围都是深山峻岭,抬头只能瞧得见一片黑色夜幕,月亮冷清清的,映照整个寂静的山谷,偶有老鸨子“呱呱”的叫声穿林而过,特别渗人。
取出睡袋之后,登山包被我们全部垒起来,充当“防御墙”,陈芸守着火堆,清算随行带来的食物,发现储存不够了,愁眉苦脸对我们说道,“按照这种物资消耗速度,咱们顶多还能坚持三天,所有罐头饼干都被消耗一空了。”
她还有句话没说,葛壮简直就是个造粪机器,一个人能顶三个人的饭量,要不是这死胖子吃光了存货,没准我们还能多顶三天。
老钟说食物短缺倒是不怕,林子里生活着不少野兽,打打猎也能填饱肚子,最担心的应该是饮用水的问题,最后一瓶矿泉水已经被死胖子嘬没了,咱们只能找山泉。
水源是个大问题,虽说这荒径幽谷,流水不缺,可地面全是腐烂的枯枝败叶,长久与泥土混合产生了病变,所以霉菌没多,根本不能入口。
好在我们带了几个建议的过滤器,晚上没有水喝,我和葛壮就拿着*,去附近寻找位置,在地上“凿井”。只有城市里才习惯了用自来水,头几年我和葛壮在小义庄捞尸的时候喝的全部都是井水,这“凿井”的活倒是没少干,首先要选湿谷地,往下挖三寸,能够明显感应到土壤潮湿,再拿*掘开一个大口子,继续往深了挖,运气好,两米左右会有水源,运气不好至少得挖七八米,我们显然没有那样的精力,所以连续刨了好几个坑,一直在挖地打洞。
最终还是老钟眼尖,在一片被藤萝覆盖的山壁中找到了一口山泉,先拿过滤设备把水接下来,又在装水的容器在底端挖一个小洞,插根管子,铺了一层干净的小石子在容器底部,再铺上一层粗沙,然后依此铺上细沙、木炭、毛巾等。
没有活性炭和硼砂,这水过滤得还不算充分,浑浊的山泉经过三层过滤,虽然逐渐转变成了清水,却不能贸然使用,老钟便投入几颗消毒药片进,拿几个空瓶子把水储存起来,回了营地夹在铁锅上煮开,才能分发给众人使用。
投入消毒药片之后,这水喝起来总会有一股怪味,葛壮喝不习惯,拎着手枪去寻找山里的野果,老钟让他别闹幺蛾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背离人群之后遇上意外怎么办?
葛壮是个闯祸精,尤其那张开过光的臭嘴,更是让人拿他没办法,老钟勒令他早点躺下休息,夜里换班值岗,至于我,则因为屁股上的外伤有点严重,走了一天伤口还没结疤,反倒有血丝从屁股下渗出来,葛壮取笑我生了痔疮,所以今晚可以休息,不必那么辛苦守夜。
没有任务,我吃饱喝足之后很快就躺在一片落叶堆中睡着了,睡到半夜,忽觉屁股下面的伤口痒痒的,睡梦中一下惊醒,头顶月光森白,宛如丛林覆盖上了一层严霜,视线无论投向哪里,都是一片银雪似的霜露。
“陈芸……胖子……”醒来之后的我下意识就开始呼喊队友,然而我却未听到任何回应,左右四顾,并未看见扎营的睡袋,胖子、老钟和陈芸等人都不在,四下里一片静悄悄的,怀疑自己好像给抛弃在了深山中。
他们怎么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莫非是觉得我是个拖累?
我心下开始慌了,忽然感觉屁股蛋上一阵麻痒刺痛,下意识用手去抓,结果摸到自己屁股上的伤口越来越大,翻开的皮肉中居然扯出了一条尸虫,在我手心里使劲挣扎着,从我的指缝中蹿走,跌在沙地上,蹿进了林子深处。
啊……
我吓得脑壳冒烟,赶紧把手伸下去,继续扒拉伤口,伤口中不断有尸虫冒出来,一条有一条,我慌得一匹,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应该死了,身体正在腐烂,才会满身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