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夷狄畏威而不怀德,&rdo;萧礼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带有极浓的偏见,&ldo;彦长已见过右部可汗,他失去部族之后与重建王庭之时,是一样的吗?人心都是会变的,何况夷狄?教化、教化,如果还没有&lso;化&rso;,就不能当成自己人。吾弟一定不要有书生气呀!&rdo;
袁樵点点头:&ldo;我明白的。&rdo;
两人称兄道弟,比定下儿女亲事的时候还要亲厚几分。萧礼最后才问:&ldo;人手足否?&rdo;
袁樵毕竟不曾执掌这么大的排面,即使各州县的长官等有任命,袁樵的都督府依旧是缺人手,让他很短的时间里找齐有用的人手,也是困难的。也诚恳地说:&ldo;吾兄有什么人可以推荐吗?&rdo;萧礼道:&ldo;还真有几个。&rdo;
袁樵的积累比萧礼差得远,袁樵只能想到几个合用的人,萧礼肚里一本账张口就提了一串,最后把侄子萧弗半搭半卖给了袁樵:&ldo;不瞒吾弟,其他的几个确是能人,且有公心。只有阿弗还是稚嫩,是请吾弟调教的。自家子侄,随便管教。&rdo;
&ldo;敢问这几个人都是何等样人,有何经历?&rdo;
直说到天色暗了下来,梁玉那里派人来说准备好了晚宴请萧礼留下来吃饭,两人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口。
袁府的晚宴经过了两年的沉淀,在萧礼面前也还是有点暴发户的味道。梁玉知道请的是萧礼,已命萧容去准备了,无奈人是姓萧的,厨子、食材、摆设、场地还是袁府的,虽带了一点姓萧的味道,还是姓袁的居多。
萧礼既与袁家亲近,对袁家就比较宽容,根本不计较挑剔什么&ldo;气象&rdo;,宴前先拜见杨夫人,接着再跟人家一家吃饭,连带着看自己女儿忙上忙下,很是欣慰地道:&ldo;她在家里还腼腆,如今能够不畏事,是府上教导得好。&rdo;接着就只评论点菜色、说点京中官场上公开的趣闻之类,甚至透露了袁樵都督府下有某州&ldo;刺史是你们的老熟人了,宋义。&rdo;
袁樵笑道:&ldo;都是能吏。&rdo;
梁玉道:&ldo;哎哟,那可又凑一块儿了。&rdo;心里却想,哎,小先生做万年县的时候,不是有一些贡士也中进士了吗?!咋不捞回来哩?再一想,梁家的子侄总能拣两三个平头正脸的来使吧?别人不好讲,自家侄子她打起来可顺手了。
次日,袁樵因要赴任,便得了三天假,拜别亲友,再往相熟的上官那里请教。袁樵抽空给杨夫人说:&ldo;昨天我请教过萧尚书了,他也觉得您留在京里更好。&rdo;其实萧礼根本没这样说过,反正杨夫人又不能去问萧礼,只好含泪答应了。
梁玉没参与这母子俩的斗法,她去见了桓嶷,向桓嶷辞行。
桓嶷压根没想让他三姨跟着去吃沙子,闻言大惊:&ldo;什么?你去做什么?还是留在京里的好!&rdo;
&ldo;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去了,就是做了最大的一件事。他要是光杆儿赴任,怎么叫人觉得他会久驻?那百姓心里能安吗?百姓心里不安,那这日子就过不下去啦。&rdo;
桓嶷急得团团转:&ldo;他那算是军制,没有行军带家眷的。&rdo;
&ldo;胡说,他还得安抚呢。咱们说实话吧,反正我看出来了,我有十几年没听说过什么大将横扫边关的故事了。你得养人,那就要时间。现在又不会开战,真开仗了,也不能够是在咱家打不是?放心,我什么时候上赶着去吃亏的呀?&rdo;
桓嶷道:&ldo;我已后悔放了阿鸾走。当初我若不许,哪怕她死在京城,也比死在外面强。我是不会再让你走了……&rdo;
&ldo;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懂的。可是你想想,彦长去了,我能不去吗?不去,我成什么啦?你维护我,又成什么啦?&rdo;
&ldo;我不放心。&rdo;
&ldo;那就给我几个人吧。&rdo;
&ldo;啊?&rdo;
梁玉想了一下,道:&ldo;我带点人去,总成了吧?&rdo;梁玉想那个白铭算是她扶过的,还有梁八郎,她最亲近的哥哥,没功劳也能赚点苦劳,反正不会给妹子拖后腿。还有当年楣州变乱的时候她见过的几个校尉。
梁玉数完了人,道:&ldo;这下可以放心了吧?&rdo;
&ldo;你还要把八舅也带走?&rdo;
梁玉道:&ldo;咱不能总吃闲饭呀。各人有各人的用法,现在该用到我们啦。看个家,还是行的。你看,我兄弟侄子那么多,怎么不都带走呢?也得拣不是?再说了,我们靠近右部,我与美娘她们联络总比男人们方便。&rdo;
桓嶷难过地说:&ldo;我竟不能照顾好你们。&rdo;
&ldo;已经很好啦。那行不行呢?&rdo;
&ldo;嗳。&rdo;
第178章谜之期待
不干点实事,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势力,这是梁玉一向信奉的准则。地位是打出来的。不管是用拳头打,还是用脑子打。这是梁玉的生活经验。
是以她从来不怕事,更不怕遇到难题,有难关趟过去了就是赚。所以她还是开开心心地回家收拾包袱,将一双儿女打包,预备一同带走。同行的还有袁樵的学生林犀,以及萧礼给推荐的不少人,袁樵又从袁氏族人里选了三个侄子、侄孙辈,其中一个就是袁嵩的一个孙子。
梁玉等这些都准备好了,才想起来一件事‐‐八哥也要走了,她还没跟爹娘告别。冷汗顿时沿着鬓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