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却不以为意,大方地将雕弓与了第一的那个叫袁评的袁氏子弟。林犀勉强得了个第三,把袁樵的玉佩给拿了回来。李刺史的腰带被袁嵩的一个孙子拿到了,比起雕弓玉佩,这才是真正有极好的喻意的东西。
一席欢宴,袁樵携全家将客人送出门去,袁嵩直到登车,都一直笑得很慈祥。客人离开,袁樵转身回来,路过前厅而不入,预备到后面换身衣裳,林犀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眼看要进卧房了,袁樵才轻叹一声,停住了脚步,问道:&ldo;怎么了?&rdo;
林犀道:&ldo;学生想每天少读半个时辰的书。&rdo;
&ldo;哦,你过一时还要去央师母,将鹄的再给你立起来,是也不是?&rdo;袁樵笑了。
&ldo;是。&rdo;
袁樵道:&ldo;去吧。唔,六艺都要会呐,你还有得学呢?功课不要落下了。&rdo;
&ldo;是。&rdo;林犀愈发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站在卧房门外,垂手恭送袁樵入内,林犀就离开了后院,往前面去寻梁玉。梁玉根本就没让人拆鹄,见他来了,什么话都没说,命人又取了一张雕弓来给他。林犀双手捧着盒子,只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梁玉拍拍他的肩膀:&ldo;收拾好了先给我读邸报吧。&rdo;
邸报她自己也能看,不过越来越习惯让小辈们给她读出来了。【反正你们知道些朝廷大事也没坏处,免得养成只会风花雪月的性子。】梁玉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今天的邸报里却又有一件大事,皇子降生已是几天前了,那一天的邸报最大的事件就是中宫生子。今天的大事终于回归到了朝廷的普通政务上来‐‐黄赞被挽留了。
梁玉惊讶地问:&ldo;黄赞?&rdo;被挽留?就是要走?或者被人赶走?谁动的手呢?陆国丈?不大像啊。陆国丈是一个斯文谨慎的人,才生外孙就干这个事?
一旁袁先指点林犀:&ldo;看看,有没有费中丞、宋少尹的消息。&rdo;
林犀翻看了一回,回道:&ldo;没有。&rdo;
&ldo;唔,&rdo;梁玉点点头,&ldo;有意思了。&rdo;说完看了袁樵一眼。
袁樵道:&ldo;我并没有消息的。&rdo;
【难道不是御史台发难?】梁玉道:&ldo;我去写信吧,问问少尹。&rdo;
信使在路上一来一回一个月,天气已非常炎热的时候,宋奇的信来了‐‐黄赞不是被人参的,是他儿子被人告了。
想当年,纪申就是因为长子犯法,被酷吏参了一个结实,自己从京兆尹受牵连去了边州做刺史。
殷鉴不远,黄赞还是折在同一个坑里了。黄赞比纪申儿子要多,出毛病的概率就高。纪申的儿子当时没有做官,在家乡侍奉祖父母,黄赞的儿子大部分都出仕了,能闯的祸就更大。桓嶷登基之后,对地方官管得严,对京城朝廷里任职的官员暂时没有管得太紧,但是严礼谨慎,刘建新上任,两人又将官员紧了一紧。黄赞的儿子就是在此时被查出来的。渎职、收受贿赂,贪污,等等,都干了!
黄赞不得不上书请求外放,桓嶷将他给留了下来,只将他的儿子罢官,交给他去管教。其余都不再问,也不让他的儿子抵什么罪。
信的末尾,宋奇感慨:【圣眷虽在,不复往昔,不知何时罢归。萧司空诚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