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大臣光明正大的味道。
桓琚自己没干这个事,坦然地说:&ldo;是御史参的他!袁樵是一个好御史!&rdo;这是御史的权利,御史就是监视了,别人也只能说他尽职尽责。
【原来是他啊……】萧司空心里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他不是那个与梁家有些纠葛的人吗?还是三郎那个孽子做的蠢事。】别人不知道,萧司空心里门儿清。一个与梁家有关系的人,把赵侍中给参了,没毛病。
【这件事情他做得倒好。】萧司空心里做了一个评估,对皇帝道:&ldo;圣人,他既在御史台,何妨让他相帮崔颖呢?&rdo;按照规则,袁樵参完了赵侍中,就该派个别人去查赵侍中了。
桓琚道:&ldo;我正有此意。&rdo;将袁樵的奏疏展示给三人看。
三人看完,齐齐喝一声齐:【写得好。】全是实据,并没有牵连到什么&ldo;党争&rdo;,只针对个人,甚至不及赵氏家族。光明正大。但是细究起来呢,赵侍中举荐的这些不合格的人,一个一个撸下来,赵侍中的势力也就空了,也起到了打击赵侍中一派的作用。
纪申道:&ldo;赵侍中一案不如交给大理寺。&rdo;
桓琚道:&ldo;可!&rdo;看看天色,留他们三个人在宫里吃了完再走,对程为一道,&ldo;将太子也叫过来吧,一个人用膳,没滋没味的。&rdo;
三人心说,您甭再拿儿子吓唬人啦,太子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好孩子,你别教坏了!
&ldo;心地很善良的好孩子&rdo;将南氏学写字的几张破纸看了一看,上面&ldo;仁爱&rdo;两个字越看越刺眼,桓嶷心道:我一定要杜、赵两家血债血偿!
&ldo;好孩子&rdo;接到父亲一起吃饭的命令,稍作收拾便去了两仪殿。皇帝的饮食里也多添了一道真人试毒的程序,看得三位大臣眼皮直跳。
桓琚笑问儿子:&ldo;听说你那里今天也来了客人?&rdo;
桓嶷道:&ldo;是,外婆和三姨来看我,又念叨了一回。&rdo;
【也对,德妃死得委实太冤。也是人之常情。】萧司空等心里点头。
桓琚道:&ldo;让她们不要着急。&rdo;说着,指了指萧司空等三人,萧、纪、黄感受到了一股几十年的压力。
桓嶷短促地笑了一声:&ldo;阿爹,儿子可不敢催逼大臣。她们今天过来就叫我别说话,叫她们知道了,又得再念叨我。&rdo;
桓琚感兴趣地问:&ldo;怎么讲?&rdo;
桓嶷道:&ldo;外婆只是说,过来就是为了说一声,不催你的。三姨……唉……&rdo;桓嶷指着自己的脑门,&ldo;给儿贴了一个封条‐‐国家大事,不要冲动。&rdo;
桓琚笑着摇头。
桓嶷道:&ldo;我知道,还有下半句,不过她性子急,没写完。一定是,记仇有我。&rdo;
桓琚笑得拍案:&ldo;你居然促狭了起来。&rdo;
桓嶷正色道:&ldo;不是促狭。阿爹可还记得,当初三姨说过,恨是恨的,阿姨生前清清白白,死后也要不沾人命?如今也是一样的道理。儿是凡人,自有喜怒,但不该因此而妨害国事。如今阿姐首告杜氏也是如此。&rdo;
【太子长成了!】三位大臣虽各有想法,在这一点上却是一致的。同时也都知道至尊父子的意思,什么公主的面首、德妃的私仇,都不能摆到台面上来!杜、赵两家的案子,得判得光明正大。就像萧司空说的&ldo;千载史笔&rdo;,那得有个说法。
三位大臣齐齐避席:&ldo;臣等一定禀公而办。&rdo;
桓琚感慨道:&ldo;三位都是朝廷柱石啊!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办妥的。快坐吧,用个膳就不要这样起起伏伏的了,吃得不舒服。&rdo;三人又谢了一回座,才回来坐着吃饭。
到一餐饭吃完,桓琚即下令袁樵也加入了崔颖的队伍,同时又点了几个年轻的子弟也放去审案。他们或是给萧礼打下手,或是给萧司空等人听使唤‐‐儿子长大了,得用人。
萧、黄、纪三人都不傻,尤其萧司空,他更&ldo;重名&rdo;。回到家中,先对妻儿称赞了一回:&ldo;梁氏虽然出身不高,却很明白道理。不以一己之喜恶动摇东宫,堪称是外戚的榜样了。&rdo;
接着,又将这类似的话往外面传了一传。以萧司空的身份、地位,他夸奖的人不出半天就满京城都知道了。人们不由诧异:&ldo;铁笊篱家?不能够吧?&rdo;
黄赞听到之后,骂一句:&ldo;这老鬼!&rdo;也跟着夸奖了起来,圣尊父子怎么会是因为私怨而处份赵、杜两家呢?你们看了御史袁樵的奏疏了吗?哎哟,赵侍中真是个混蛋!什么?我与赵侍中同殿为臣居然不管,是我失职?我不能监视同僚呀,御史就不一样了。
纪申明白这两个人的心思‐‐我们都是禀公办案的,绝对没有谄媚圣人,更没有为自己下一朝的富贵讨好太子。这不是身为大臣应该有的品格吗?!但是,身为外戚,这样的表现也确实是值得肯定的。纪申便也夸赞了两句,同时想,【比起杜氏的跋扈来,确是梁氏的谨慎要好上许多。外戚啊!】
外戚是不可能消失的一个物种,只要皇帝还在。大臣们无论看不看得顺眼,都得学会与外戚共处。眼见梁家是一准得在京城扎根了,内外朝臣或多或少都不能忽略了他们的存在,也都多多少少夸上那么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