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则是颇有心得:梁家不是没人盯着,官场上要学的东西也是真的多。雷霆雨露,其实都是有谱的。
桓琚日理万机,虽下放了不少事务,他也不是很闲。梁玉很快与二宋离开两仪殿,梁玉去看梁婕妤,再等桓嶷得闲了看看外甥。
在两仪殿前分开时,梁玉道:&ldo;你们是官儿了,就不好再住在我家里,说出去不好听,你们脸上不好看。是我央宋郎君把你们交给我,我就得安排好了。你们去找吕师,她知道我的钱放在哪里,请吕师拿出钱来,为二位置一处房子吧。放心,梁家没有大方的人,就三间屋,够你俩住,宋郎君回来一看,没叫你们睡大街上,我也就不怕被人骂了。&rdo;
二宋流了三行泪,感激的话不知如何讲。梁玉道:&ldo;还有一件事,你们走了,得给我再荐两个人来。家里悔过书还没写完呢,就他们识的那几个字,再不找先生帮帮,这辈子都写不完了。&rdo;
宋义慨然道:&ldo;敢不尽心!&rdo;
宋果同时道:&ldo;敢敢敢敢……&rdo;
俩人一齐说完了。
梁玉道:&ldo;那行,你们先出宫去,要是怕不好跟家里讲,等我回家说,你们先在外头找房子也行。&rdo;说完,摆摆手,招来李吉,两人往延嘉殿去了。
李吉热情极了,他虽缩在一边,却知道三姨进去了,二宋带着官出来了。什么叫本事?这就是本事!
李吉一路陪着梁玉往后走,一路小声说着宫里的事情。什么凌贤妃最近坐不啦了,常叫她母亲进宫,又是侍郎穆士熙的妻子也来看凌贤妃啦。还有,昭阳殿那里跟死了一样,徐国夫人进宫之后居然不指手划脚了。相反,凌贤妃还有点往昭阳殿里楔钉子的意思,以及,凌贤妃在延嘉殿里安插的人,叫他给排挤了。
梁玉记住了穆士熙的名字,问道:&ldo;这是个什么人?&rdo;
&ldo;礼部侍郎,&rdo;李吉原来是在昭阳殿的,杜皇后的地方,听的见的都是些大人物,也知道穆士熙是个什么人,&ldo;徐国夫人没少骂过他。说他痴心妄想,还要当礼部尚书。&rdo;
梁玉暗暗记下了,又说李吉:&ldo;你辛苦啦。&rdo;
&ldo;奴婢职责所在。&rdo;
梁玉笑道:&ldo;阿姐还要托你多多照顾。&rdo;
李吉道:&ldo;不敢当不敢当,奴婢就是干的这个。&rdo;
梁玉将他上下看了一看,戏言道:&ldo;你这一身本事,可惜了。&rdo;
李吉倒不大急,恭敬地低下了头,心道,只要您老记住有我这个人出了力,就行了。现在在婕妤身边儿,也挺好的,这是相识于患难之时呀。
梁玉又说:&ldo;这些消息,劳你多留意。阿姐身边的人,也劳你多留心。这殿里的人、事,该花的钱就花,能用钱办的事,就都不是事。&rdo;
&ldo;是。是。是。&rdo;李吉连说了三个是,延嘉殿也到了。
梁婕妤在台阶上站着,看到妹妹来,步下台阶,拉着梁玉的手:&ldo;怎么才来?&rdo;
李吉笑道:&ldo;三姨又办了件事。婕妤,好事。&rdo;
梁玉与梁婕妤进了殿里,两人坐下,梁玉才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说了。梁婕妤倒吸一口凉气:&ldo;你这主意也太大了。不说家里会不会埋怨,哎,反正怎么也不能叫人人满意。就说这个事,我都替你数着啦,这都几遭了?&rdo;
梁婕妤扳着指头给妹妹算了算,她不知道宋奇的名字已经在屏风上了,但是数一数之前的袁樵,现在的宋义、宋果,三个人了,梁玉才开了两回口而已。梁婕妤直觉得梁玉这样太出风头,不大妥当。
&ldo;你才几岁?&rdo;梁婕妤摇着头,&ldo;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况你这样干,那二位都看在眼里呢。昭阳殿眼界高不在意,另一位可也不傻。&rdo;
李吉弯腰给梁婕妤说:&ldo;婕妤,三姨这事办得才是对的。&rdo;有机会叫大家都能分到好处,才能把事情做下去。【婕妤还真是掉在宫女的身份里没爬出来,太小心了。还是三姨有成大事的相。】
梁婕妤看看李吉,李吉点点头,又添了一句:&ldo;防着点那一位说小话就行了。&rdo;
梁婕妤气道:&ldo;你怎么防?!&rdo;凌贤妃跟皇帝吹枕头风,是你去打断还是我去打断?
梁玉笑道:&ldo;好啦,事是我做的,你怪他做什么?何况,这事我能干,她不能干。&rdo;毕竟内外有别。
梁玉是掐准了一条,对桓琚来说,凌贤妃只是个后宫。同样是女人,如果这个女人在宫外蹦跶,桓琚的容忍度会相对的高一些,如果是自己的后宫,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人对自己亲近的人,有的时候特别的宽容,有的时候却会格外的苛刻。
梁玉认为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凌贤妃,但是凌贤妃的缺陷太明显了。自己多少承担了一点桓琚对梁家全家的期许,是可以代行某些父兄的职能的。凌贤妃不一样,她的儿子太小了,这既影响了排行,也让这两位皇子现在都还没满十岁,他们无法独立为自己谋利益,凌贤妃只能自己上。这恰恰不会让桓琚喜欢。
梁婕妤回了她一句:&ldo;更多的事情她能干,你干不来。&rdo;
梁玉笑了:&ldo;好,都听你的。&rdo;
梁婕妤失落了起来:&ldo;哎,还是个小闺女呢,就得操这个心。&rdo;妹妹比她儿子年纪都小,梁婕妤自己也替妹妹操心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