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抱着膀子冷笑,凌家的小娘?皮肉能看而已!她伸个指头指着儿子:&ldo;你做梦!你是要叫你爹失信于人吗?刘家小娘子哪里不好?小小年纪就有模有样,你要不是我的儿子,你才娶不到她!&rdo;
然后指挥萧司空:&ldo;给他告假,就说病了,养好就送到刘家去!&rdo;
爱子变孽子,大长公主翻脸也比翻书快。
萧司空道:&ldo;夫人,息怒。我问问他,你打算跟刘家怎么办呢?嗯?你失信于人,叫人家小娘子如何做人?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礼义廉耻呢?&rdo;
&ldo;我情愿把她当妹妹疼,我和珍珍一定会照顾她的。&rdo;
大长公主继续翻脸:&ldo;呸!我就要她做我儿媳妇!她大家闺秀,父兄俱在,用得着一个小娼妇照顾?那小娼妇怎么这么有脸呢?&rdo;
儿子跟老婆一样,都是遇事要自己痛快,老婆好点儿,因为她是公主,并且多数时候还是在道理上的。儿子就不好了,萧司空直起身:&ldo;夫人,我这就给他告假。&rdo;
萧度傻了,为什么呀?又一想,坏了,凌珍珍约他见面,还没见着呢。挣扎要爬起来,又被大长公主一脚踢在了臀上:&ldo;你给我老实点吧!你爹娘还要给你善后呢!&rdo;
大长公主的善后也简单,给袁家赔礼道歉,对刘家再次重申婚约有效,并且一定会管教好萧度。萧司空那里,跟皇帝见面的时候得提一提儿子不像话,已经打得告病了。夫妻二人继而同仇敌忾,发非要掐死凌家不可。
萧度被锁在家里,由大长公主的卫队看着,大长公主派一队带甲武士三十人,别的不干,就蹲萧度那儿不叫他越狱。
谈心,没有的,棍棒就有。关到刘家出了孝,就让他们成亲!
萧度愈发思念凌珍珍,他相信凌珍珍也担心他,当然也更想当面确认一下情况,不知道凌珍珍有没有被家里为难?
凌珍珍也在思念他。
早在宫里的时候,凌珍珍已经被凌母发现了不对劲,她自己还不觉得。凌母也是有主意的人,问女儿问不出来。凌珍珍只推说:&ldo;这梁家的三姨也太胡说了。&rdo;凌母心道,我看你魂不守舍的,跟梁家那个&ldo;凡品&rdo;不大有关系。
问不出来就不强问,凌母的主意比女儿多得多。暗中留意就是了,凌母很是怀疑女儿这是少女怀春了。那就更问不出来了,不是吗?
凌珍珍与萧度约了紧急见面,信,凌母没发现,但是大活人出门就好盯了。凌珍珍前脚走,凌母后脚就带人跟上了。凌珍珍进了道观,萧度当时已被大长公主亲自抓进车里了,她与大长公主的车擦肩而过。
进了道观不见萧郎,凌珍珍前找后找,急得哭了:难道萧郎生气了?
凌珍珍不开心地回到了家里,凌母什么事也没拿着,只能闷中纳罕,难道真的疑错了珍珍?第二天,穆士熙的妻子又来拜访,凌母且把小女儿的事放一放,把大女儿的大计再拣起来,大女儿是富贵所系,比小女儿更重要。
梁家也是这么想的。
与凌家不同的是,梁家的小女儿更能折腾一些。
梁玉从袁府回来,先见梁满仓,说了见过了袁家夫人,小先生是梁大郎见的。然后去找南氏聊天,二门上遇到吕娘子,叫一声:&ldo;吕师。&rdo;
吕娘子特意来迎她,问道:&ldo;如何?&rdo;
&ldo;老夫人是个明白人,与明白人说话太痛快了。她说已见了大长公主,让再看看再说。&rdo;
吕娘子笑道:&ldo;那更有好戏瞧了。先见见令堂,咱们再回去说事儿?&rdo;
&ldo;好。&rdo;
吕娘子知道,梁玉几个嫂子正在南氏那儿讲理呢,她挺乐意梁玉见见这些烦心货的。这些人越不上档次、越胡闹,就只能让消磨去亲情。
几个嫂子是想让南氏给她们一些管理家务、管理丈夫的权限。近来梁满仓变了个人似的,也肯开宴了,也肯花钱了,于是儿子们也要陪着应酬,歌舞的都是小妖精,嫂子们坐不住了。想管。顺便能把旁的事也一道管一管,当然是更好了。
梁玉到的时候,南氏面前还没争执完。侍女手放在珠帘上,正巧梁大嫂说了一句:&ldo;阿家,我们也是身上有衣的官娘子了,咋还不能管个事呢?&rdo;
梁玉一把按住了侍女要打帘子的手,对她摇摇头:&ldo;不许说我来过。&rdo;
带着吕娘子回了自己的院子里,&ldo;官娘子&rdo;,不错,大嫂没错,错的是自己。近来家里这么闹腾,都是因为这个。梁大郎有官儿了,虽然没有梁满仓的大,但是官了!这就跟以前不一样,他完全可以有独立的利益、独立的见解,事实上已经不是依附于父母了。人家有官身了,大嫂有月钱、有俸禄,有夫有儿,就有了底气。但是没有相应的威风,当然是不满的。所以大嫂才会直接对她说&ldo;你去跟宫里讲……&rdo;
她哪里是叫自己去宫里给她说理?她是想自己对宫里说,凭什么不让她更有脸面?为什么小姑子有的她没有?梁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却偏偏有门籍,有宫里的青眼。这是不对的,她不应该比嫂子们更出挑、更高贵。从梁大嫂的立场上看,没毛病!一个官娘子,还得捧着什么都不是的小姑子,梁大嫂委屈大了。其他几个嫂子,大约也是一样的。四嫂还得更委屈一点,她现在还被四哥斜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