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这样,他仍然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锋利。即使昏迷了,也依旧充满了戒备和谨慎。
和树为什么会对这个世界、周围的人这么不放心?
狡啮慎也看着对方俊秀却惨白的脸,情不自禁的想到。他心中对槙岛和树这种倔强和好强,生出了几分心疼。
“你病了。我带你到了一家朋友的诊所。”狡啮慎也先开口。
“……恩。”槙岛和树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的发出了一个恩。他醒来后看起来就很沉默。这种沉默逼得人深感压抑。狡啮慎也抬着他的胳膊,用毛巾给他擦完,才再次开口,“先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等病好了之后再说。”
狡啮慎也端着一盆水去浴室倒掉。
槙岛和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他闭上眼睛感受自己身体里的变化。之前汹涌奔腾的力量已经趋向于平静,但是仍如定时炸弹,深深的潜伏在他的身体里。他虚弱无力,像是陷入了睡眠状态。他的拳头不再有力,他的五感都在后退。
当务之急,就在趁着还算正常的状态下,努力找压制自己躁动力量的方法。
因为槙岛和树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沉默,所以大部分时间狡啮慎也也保持沉默,偶尔会讲几句话,但是槙岛和树的反应都很平淡。
有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狡啮慎也没有在他床边,他口渴难耐,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因为手掌扎着吊瓶,所以他动一下,针就会在他的手背里扎一下。
槙岛和树将针头从自己的手背上粗鲁的拔出来,手背迸溅出的鲜血脏了床单。
槙岛和树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手臂强撑着身体,去拿桌子上的水。还差一点,他向前挪动身体,在够到的瞬间,突然从床上滑了下来。
“你不看着你就乱来,这个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狡啮慎也突然出现一把握住他的手臂,顺势将他扶到了床上。
“我出去买点东西的功夫,你就乱来。”狡啮慎也皱眉看着床单上的血迹,他将针头拿起来,“好在这一瓶快输完了,不然你还要重新再扎一次针。”他把针缠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随即将杯子仔细的喂到槙岛和树的嘴边,在槙岛和树喝完水后,又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医生说你可以吃点别的东西,我去给你买了这个。一直输液嘴里估计会有药味吧。”
槙岛和树瞥了一眼递到眼前的棉花糖,狡啮慎也拽着袋子角晃了晃,“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这个口味的甜食。”
槙岛和树沉默。狡啮慎也将棉花糖放在了他腿上,自己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用手扇了扇风,明显大中午出去一趟挺热。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现在最起码能动了。之后好好补充营养,养好身体,就没什么大碍了。”
槙岛和树显然知道狡啮慎也不过是在骗他,毕竟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狡啮慎也看着他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态,顿时明白他对自己的情况知晓的一清二楚。
“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可以告诉我,”狡啮慎也慎重的说道,“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但是多少还有点关系,说不定能帮到你。”
“没有。”槙岛和树平静的回答,他没有说谎,他的事情不是他一个普通人类警察可以插手的,这件事情只能他自己来。
“……不要说显而易见的谎话,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蠢么。”狡啮慎也神情复杂,“几年之前身体好很不错不是吗,力气大完全可以把我压的动弹不得,现在身体弱成这样,没事情才怪吧?”
“意外而已。如果不想让我再次压你,就闭嘴。”槙岛和树平静的回答。
“……嘶……”狡啮慎也顿时咬到了舌头,“喂你……”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保持安静。”槙岛和树皱眉。
“……我知道了。”狡啮慎也看着他脸上的偶尔露出的疲惫,忍了忍,终究没继续深问下去。
良久后。
“这几天麻烦你了。”
“不要露出那副要两清的表情一样。”狡啮慎也眉角一抽,“果然这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表情,还真是只有你做得出来。”
槙岛和树不再说话,但是狡啮慎也并不能影响他的决定,金色的眼睛极深的看着窗外。
他看出槙岛和树并不想多说,所以也没多问,不过偶尔会和槙岛和树说两句,其他时间一直好好和槙岛和树相处,将槙岛和树照顾的无微不至。
狡啮慎也走了关系,给槙岛和树办了一个vip房间,他知道槙岛和树喜静,所以特意让医生安排了一个角落里的房间,这里面完全是个小型单间,厨房厕所浴室皆有。窗帘拉开后,外面的蓝天看的清楚。当然这里肯定也很烧钱。狡啮慎也就一个普通小警察,哪怕有积蓄,槙岛和树觉得,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两人相处的时候,基本都是槙岛和树静默的躺在床上,狡啮慎也在一旁给他按摩一下双臂和双腿,并在药液用光的时候找人来帮他换药,其他时间他偶尔会找槙岛和树说几句话,但是都很短,因为槙岛和树总是一脸平淡,一副并不想多言的样子。
狡啮慎也毕竟是人民公仆,所以还是要工作,他早上走得早,一般下午就早早回来。大多数情况下,拿着电脑在槙岛和树的病房里工作,半夜的时候打着哈欠喝着咖啡小声嘟囔最近怎么这么多罪犯。
槙岛和树本来睡眠就少,虽然身体极度疲惫的时候会把他拖入沉睡,但是他大多数情况下都很清醒,但是为了避免狡啮慎也询问,他都合着眼睛。
一个月下来,狡啮慎也眼底的青色越加严重。
今天周末,狡啮慎也放假,他干脆直接睡在了槙岛和树病房的沙发上,早上早起直接就能照顾槙岛和树。
他知道槙岛和树简直屁事多的不可理喻,别人估计很难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