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奇张了张嘴,自己也是尴尬得赶紧垂下头去。
乐容瞧出有事儿,忙低声问,“施御医怎地问到这个?”
施世奇多年在忻妃宫里当值,与乐容也有多年交情,这便也不隐瞒,低低道,“娘娘肚腹凸起,下官这会子倒是担心,娘娘实则是——肠燥便秘。”
乐容也惊得张大了嘴。
施世奇不敢耽搁,收了丝线,在碧纱橱外给忻妃跪安告退,这便急急忙忙回到前殿,在三宫面前回话。
皇太后自是久等了,都不等施世奇跪倒行礼,这便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先说话儿吧!”
施世奇尴尬地道,“依微臣看,忻妃娘娘果然是——喜脉已无。”
御医都这样说,皇太后虽说震惊,却也不能不叹息一声儿。
“可这话是怎么说的?她自己都说还有胎动,更何况她的肚子也一直都鼓溜儿着不是?”
皇帝在畔瞧着,轻叹一声儿,“施世奇,有什么话便当着皇太后的面儿,明白回奏。没的叫皇太后再跟着担心了去。”
施世奇知道皇上自己就精通医术,皇上既然都这么说了,怕是皇上心下也已经有数儿了。
施世奇这便更不敢隐瞒,忙道,“既然已无喜脉,却肚腹依旧鼓胀,微臣瞧着是——脾虚肠燥之状。”
皇帝做大惊状,“也就是说——是涨肚、便秘?”
那拉氏猛地也是一笑,没来得及收住。叫皇太后横过来盯了她一眼,她赶紧垂下头去。
不过却还是忍不住与塔娜低声道,“亏她还非说肚子里是皇嗣,却原来——都是屎啊!”
施世奇告退而去,忻妃隔着碧纱橱,心下便有些不稳妥起来。
见乐容和乐仪收了丝线进来,她便忙问,“施世奇切出什么来了?他与你们说了没有?他又到皇上和皇太后跟前,去说了什么话来?”
乐仪已是懒得再搭理忻妃,唯有乐容还有些于心不忍,这便继续遮掩道,“主子放心,施御医说主子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忻妃眯眼盯着乐容,“那他的意思是,我的孩子也没事,是不是?”
乐容被难住,挑眸求助地望一眼乐仪去。
乐仪指头绕着那丝线,悠闲地打转,缓缓道,“都说母子连心,皇嗣的情形原本主子心下最清楚去。主子都坚信皇嗣无碍,那必定一切都是好的。”
乐仪用忻妃自己的话,将忻妃给堵了回去。
“终究那施世奇是悬丝诊脉的,他又能看得懂几分去呢?”乐仪眸光清淡。
“他当真什么都看不出来?”忻妃还是不放心,这便紧盯住乐仪不放。
乐仪耸耸肩,“主子说呢?这世上当真有大夫能凭着那么一根长线,就能隔这么远,都能摸得明白脉象去么?”
“主子坚持叫施世奇悬丝诊脉,难道不就是放心这法子去么?”
忻妃浅浅松了口气,却还是道,“乐仪,你到前殿去盯着些儿,探听探听他们都说什么了。此时唯有你们连个才能叫我放心,除了你们,我谁都信不过。”
乐仪将那丝线又在指头上绕了绕,虽有些不情愿,却也还是转身去了。
忻妃这才收回目光来,不由得盯住乐容,“乐仪这些日子,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又或者,是我什么时候儿得罪了她去?”
乐容心下也是一凛,也是觉着乐仪这些天的确是有些落了痕迹去。
乐容便连忙道,“没有啊,主子是多虑了。实则乐仪也是为了主子临盆之事心急如焚。关心之切,这便情绪不稳,还请主子体谅。”
忻妃缓缓点了点头,“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否则我必第一个饶不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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