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一直都是她,在给自己温暖吧。她是暗夜里闪动的一点火光,那样微弱而又顽强,让
他不由自主的想走向她,近她,怜惜她一一
小月湖畔,皓月生辉,万籁俱静。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他的气息温暖中带着蛊惑,唇齿渐深,江慈不由轻颤,气息不稳,低吟
了一声,整个人也软软依在了卫昭身上。卫昭然清醒,喘着气将她推开,猛然走开几步,竟然有些
站立不稳。
“三爷。”江慈呆了片刻,慢慢走来。
卫昭低低喘息着,喉咙有些嘶哑:“小慈,我不配。我不是好人。”
“我不听。”江慈摇着头走近。
“我,以前一一我一一”卫昭还待再说,江慈忽然从后面大力抱住了他,低低道:“我不管,你
当初将我从树上打下来,害我现在有家归不得,你得养我一辈子。”
卫昭想开她的双手,却使不出一分力气。江慈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再说,如果不是遇见
你,我怎会得这场病?我若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你得陪在我身边。”
卫昭的心狠狠地缩了一下,想起她这无药可医的病症,终缓慢转身,将她抱在怀中。江慈仰头看
着他,声音带了几分祈求:“你得答应我。”
卫昭挣扎良久,终望上天际明月,低声道:“好,我答应你一一”
江慈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将头藏在他的胸前,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见夜色已深,怕她的身子撑不住,卫昭低头道:“你身子不适,咱们早些回去吧。”
江慈面颊如染桃红,又是高兴,又有些不安,她紧攥住卫昭的手,不肯放开。卫昭只得牵着她在
湖边坐下,真气送入她的体内察探一圈,知暂无大碍,方放下心来。
“小慈。”他的呼唤声小心翼翼。
江慈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来,猛然将帽子掀掉,解开束带,让长发落于肩头。又从衣内出小木梳
和碧玉发簪,望向卫昭,轻声道:“我要你,亲手替我插上这簪子。”
卫昭不言,江慈举起碧玉发簪,紧盯着他:“发簪是你送的,若不是由你亲手插上,我戴也没什
么意思,索性摔断更好。”
卫昭强撑着道:“这簪子太差,摔断也好,你以后,会有更好的簪子。”
江慈眼前一片模糊,叹了口气:“可我就只喜欢这一根,怎么办?若是摔断了,我这一辈子,也
不想再戴别的发簪了。”
远处,有一只夜鸟唱了起来,江慈听着鸟鸣声,幽幽道:“你听,它在找它的同伴呢。夜这么
黑,它一个人,可怎么过。”
卫昭无法,拿过她手中的木梳,轻柔地替她梳理着长发。江慈满心欢喜,纵是他的手有些笨拙,
扯得她头皮生疼,也忍住不呼出声。
“我小时候,师父替我梳头,师父过世后,师姐替我梳,现在师姐也不在我身边了,还好有三爷
替。”
“我的手笨。”卫昭放下木梳,望着面前如云青丝,有些不知所措。江慈回头看了看他的神情,
抿嘴一笑,握住青丝绕了几圈,盘成芙蓉鬟,用束带结好,将碧玉发簪递至卫昭面前。
见她握着发簪的手微微发颤,卫昭迟疑一阵,终接过发簪,左手托住她有些发烫的面颊,右手轻
轻地,将发簪插入她的发髺之中。
云鬓娇颜碧玉簪,小月湖畔结相于一一
江慈心满意足地微笑,跑到湖边照了照,又跑回来坐下:“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