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诸事议罢,已是天明时分。
太子出了延晖殿,眼圈略有些红,静王走到他身后,轻声道:“大哥莫要难过了,日后再想办法,让小庆德王上京做个闲散王爷便是。”
太子叹道:“姨母只这一个亲生女儿,我真是愧对母后。”
静王道:“只盼北线战事能尽快平定,小庆德王做个明白之人。”
太子眯眼望向微白的天际,摇了摇头:“桓国这一南侵,凶险得很啊。”
静王也叹道:“险啊。”
二人均负手望着北面天空出神,都不再说话。
卫昭拢着手,悄无声息地自二人身后走过,步入延晖殿。
见安澄急步进来,裴琰收住剑势,将长剑掷给侍女樱桃。安澄道:“相爷,金爷来了。”
裴琰微笑:“也差不多要到了。”
静王谋士金明见安澄出来,面色有异,忙道:“是不是相爷―――”
安澄道:“相爷伤势未愈,昨夜又受了些风寒,得请金爷移步才行。”
金明忙道:“有劳安爷了。”
金明随着安澄由前堂穿庭过院,不久便闻到浓浓的药草之气,细心的辨认一番,多是治疗外伤所用,心情便有些沉重,知裴相伤势只怕尚未痊愈,此行恐完不成王爷吩咐下来的任务。
室内光线昏暗,金明有一些不适应,半晌方看清裴琰面色苍白,斜躺于榻上,忙上前道:“金明见过相爷。”
裴琰以手掩口,轻咳数声:“倒是怠慢金爷了。”
“相爷太客气,金明惶恐。”金明面带忧色:“出京前,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说请相爷保重身体,还让我带了宫中特制的伤药。”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小木盒,递给安澄。
侍女进来,裴琰将她手中汤药喝下,接过帕子拭了拭嘴,低声道:“让王爷费心了,还请金爷回去禀告王爷,裴琰不敢忘记王爷之德,会尽快养好身子,我让人寻了几套孤本,争取回京与王爷共赏。”
金明有些踌躇,裴琰挥了挥手,安澄与侍女退去,金明上前低声道:“相爷,王爷说,若是您伤势大好了,看是不是想办法回京,现在局势有些不妙。”
裴琰缓缓坐起:“怎么不妙?”
“桓国撕毁和约,十五万大军南侵,攻到了郓州一带,皇上已将那一线的八万人马全交给了王朗。”
裴琰皱眉道:“倒让太子得了便宜。”
“是,皇上又下旨,将太子的表妹嫁给小庆德王为正妃。小庆德王将来若仍能稳做王爷,必是太子的强助,若是出啥事,皇上也必会因愧对故皇后,而对太子―――”
裴琰沉吟道:“这个倒也不急,我将来自有办法。”
金明一喜:“那是自然,王爷就说了,若是相爷在京,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裴琰慢慢躺回榻上,叹道:“只恨我这身子不遂心愿,现在满心想帮王爷,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金明叹道:“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万事只能等相爷康复了再说。”
“嗯。”裴琰轻咳道:“还请金爷回去上禀王爷,只要伤再好几分,我便要回京城,届时还请王爷多多相助。”
金明忙点头:“那是自然,王爷就等相爷一句话了。”
裴琰立于窗前,看着金明出了园子,微笑着转身,步至案前,从容舒展地写下一行诗句。看着宣纸上的墨字,他颇觉满意,笑了笑,安澄却急步走了进来,凑近低声说了几句话。
裴琰手中毛笔一顿,眉头微皱,又舒展开来,淡淡道:“怎么让她跑了?”
安澄垂手道:“是安澄识人不明,请相爷责罚。”
裴琰放下手中之笔,思忖片刻,道:“明飞真是只为美色而带走的人?看着不象,你再仔细查一查他。”
“是。”
裴琰再想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