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的确是平白地便宜了江寻鹤吧。
想起这个,沈瑞下意识扶了扶腰,而后又生怕自己落了下乘般收回了手,只是半遮掩倒:“太子那边近日如何了?”
江寻鹤垂眼给他揉着额角,动作轻柔,闻言道:“虽也还算是用心,但已经远不如从前了,心中大约是惦记着什么事情,但课业倒也没落下。”
沈瑞倒是没太担心他的课业,至少原主是真恶毒纨绔,萧明锦那般不过算是聪明小孩从小就叛逆罢了,上不得擂台。
而今听了江寻鹤的话微微皱眉道:“虽说他这个年纪别说只是心中想着什么事情了,就是怀情也没什么特殊的,但赶在这个时间总觉着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若是换做平常,萧明锦就算是闹出的动静再大一点也无所谓,但偏偏而今景王就留在中都之中,很难将这件事同他掰扯开。
“应当是无大碍,陛下给太子下了禁足令,至少半个月内是不能出宫了,除非……”
江寻鹤顿了顿,没将“逼宫”两个字说出口,只是接了句道:“大约也是伤不到小殿下的,更何况殿下固然贪玩,但素来行事还算是有分寸。”
沈瑞迟疑地歇了声,这倒是不假,萧明锦算是福堆儿里长大的小孩,对明帝有种浓重的孺慕之情,大约也闹不出什么影响到前朝的声响。
在帕子里闷了一会儿,沈瑞又嫌憋闷,不大老实地将帕子掀了。
江寻鹤一垂眼便可瞧见他眼下淡淡的青色,语调中带着些疼惜道:“思多伤神。”
沈瑞眼皮跳了一下,大约实在是没能想到他会说出这般的话来,片刻后才睁开眼看过去。
合眼休息了太久,眼睛多少有些不大聚焦,但即便是模糊的,也能瞧见眼前那张脸是如何地好颜色。
沈瑞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火气消下去了一大半,他忍了忍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道:“江寻鹤,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
听听,这说得是哪门子的人话?
这几夜若不是他穿着单薄的里衣在他房门外低眉耷眼地装可怜,口中还小声道:“夜里好凉。”,一等到进了屋子就撕了那层儿人皮变成个什么吸人精气的狐狸精,他至于这般?
还思多伤神,他嗓子都快哑了,有用吗?还不是被摁着腰压在床榻上,没个限度地从夜里折腾到天光大亮?
难为他还给自己留了一条狗命。
但估摸着目的也就是可持续发展了。
没别的。
眼前忽然被覆盖上了一只手掌,掌心温热干燥,带着点薄茧撑在脸上有些发痒,熟悉的草药味顿时沿着袖口灌进鼻腔之中。
沈瑞忍了忍:“江寻鹤,你以为捂住了我眼睛,我便听不见你在笑了吗?”
江寻鹤的指腹在他脸上很轻地蹭了一下,没接话,却另说了句旁的:“而今这般罢免责罚,朝堂上的空缺只怕不会少了。”
沈瑞把他的手掌扒下来,哼笑了声:“还成,比陆思衡聪明一点。”
——
这些年在明帝的部署之下,朝堂之上也并非全是几个大世家的一言堂,除却寒门占去了一小部分,还有一些小世家的人在。
这些人固然未必能站在寒门一侧,但却明白自己只有依附才能得以存活,是以便无非是几个世家再添上一个皇权。
而今朝堂上下动荡,心中最是担忧害怕的便是这一拨人,寒门自然有明帝护着,那些大世家纵然是倒了也早晚会起来,最惨的就是他们,一旦出了岔子,便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