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嬷嬷地祈求着,春珂最好是看清了她的意思。
大约是因着有人去探查消息,所以沈瑞的神情好似有了一瞬的缓和,春珰瞧了一眼,又着实觉着懒得陪他唱这种别扭的戏码,于是垂下眼擎等着春珂带消息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瑞的手指继续急躁地敲着,但好在正门离着院子有着颇远的距离,所以也还勉强能耐着性子。
终于,春珂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处,手中还拎着雕花食盒,美滋滋地走过来,将里边的冰镇梅子放在了沈瑞的手边。
寒气逐渐蔓上来,在桌案周边压出一个圆圆的水渍。
春珂好似讨赏般道:“公子,这梅子瞧着品相极好,快尝尝吧。”
说完后,便殷切地等着沈瑞吃,沈瑞掀开眼皮看了看她:“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春珂眨了眨眼,发觉出了些不对劲,但已经到了眼下的情景,便只能硬着头皮道:“公子还是要少吃些,免得伤胃。”
春珰紧紧闭了闭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但抛开旁的不说,看着沈瑞这般吃瘪的模样,着实是有些乐趣的。
“那你方才是死哪去了?”
春珂一怔,随后试探道:“公子方才不是叫奴婢可以慢一些走吗?”
沈瑞险些被她气笑了:“那你不妨猜猜,爷为什么要叫你不必急着回来?”
春珂原本坚定地觉着公子一定是良心发现,因而才对手下的仆役特指他自己产生了些恻隐之心,但眼下瞧着却根本不沾边儿。
“或许。”她添上了一个更委婉的说法:“公子是心疼奴婢每日太辛苦。”
沈瑞险些被她气笑了,挑着眉看向她:“心疼你什么?心疼你每天吃小厨房八盘点心?”
就那么点私事却全被扒了出来,春珂涨红了脸道:“公子……”
沈瑞嗤笑一声,重新懒散地合上了眼:“滚回去。”
“哦。”
春珂垂着头一步一步往回挪,全是她的错,她便不应当银河沈瑞的一句话便觉着他是个什么好人来着。
还没等到她走回去,便听见院门处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阿瑞怎么动了这般大的怒气?”
敲在扶手上的指尖停了,可手指的主人却板着一张脸孔道:“难为太傅费心,这般劳累辛苦还要挂念着学生动怒与否。”
春珰同春珂对视一眼,悄悄撇了撇嘴。
瞧瞧,等到人来了,又摆出这般别扭的模样,跟耍娇有什么分别。
但到底拿钱办事,春珰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先行告退。”
她说完话后顿了顿,见沈瑞果然没有出言阻拦,便带着春珂退了下去。
见色忘仆的主子就是这般!
江寻鹤走到沈瑞身侧,俯了俯身子轻声解释道:“方才陛下派春和公公来传我进宫问话,不是故意要出门的。”
沈瑞掀开眼皮斜睨了他一眼:“太傅这话说得好似我娇养在府中的小媳妇般,太傅不过是在借宿,哪里连出门都要受我的拘束,传出去还当我沈府不容人,整日刻薄你般。”
“阿瑞。”江寻鹤忽然请唤了一声,在吸引了他的目光后轻声道:“在闹什么脾气呢。”
“太傅出门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哪里由得到我来挂念。”
沈瑞答非所问,却叫江寻鹤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