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交融,津液作响。
两人说不清道不尽的那点心绪好似都被包裹着,硬生生塞进了这个吻中。
一个恨不得将自己献祭,另一个却偏要将他一把拽出,只等着最后某一个力竭,败给另一个罢了。
半晌,沈瑞才稍稍退开,唇边还带着些急喘,眼睛却是晶亮的。
他唇角带着些笑意道:“放心,我这人素来小气,到了我手中的便别想再逃出去。”
他捏着江寻鹤的后颈,像是某种承诺似的:“你便是某一日死了,也非得同我葬在一个棺椁之中。”
身子忽然凌空而起,沈瑞一惊,捏着人后颈的手也变成了环住江寻鹤的脖颈。
原就没被拉扯开的床幔重新遮掩下来,将床榻内外分割明白,遮住了外面大半的日光,又将床榻上无尽的春光尽数掩盖。
直到天色昏暗,沈瑞才懒散地环住江寻鹤的脖颈,依偎在他身上轻轻喘着。
“你给陆思衡回了什么?”
江寻鹤双唇抿紧,似乎是不愿意提起,但还是低声答道:“我告诉他‘晚矣’,仅此两个字。”
“错了。”
沈瑞看着他的神色轻笑道,语调之间有些纵容:“你应当告诉他,即便不晚,也是白搭。”
第177章
陆家结亲的声势并不算大,毕竟原本就为寒门所诟病,此刻若是再摆排场,只怕又要成为一个新的罪名。
但陆思衡取了於氏已故的嫡小姐之事还是如快马通传一般传遍了整个中都城。
谁能料想到,月前还活着的於氏小姐而今已经化作黄土,只剩下个灵位。彼时拒亲的陆思衡此刻却要亲自捧着那灵位结亲。
那般神情姿态不知道的还当他有多情深不寿般。
白琢犹有不满道:“陆兄定然不是情愿的,此事定然是於氏诡计。”
沈瑞坐在他身侧,不置可否道:“你来之前,白老爷子是如何说的?”
白琢憋了一口气,才有些不甘愿道:“祖父说是时势弄人,叫我不要多言。”
沈瑞闻言哼笑了一声:“白老爷子还当真是够给陆家留颜面的。”
说是时势,但他与白老爷子心中都明白,今日之事也绝非是偶然,只是陆家先前太过繁盛,已经叫人忘记了它是如何支撑这么多年的了。
沈家固然势盛,但旁支却都依附着嫡系而生,虽也入朝为官、多生产业,但到底是被掌控在嫡系手中,生死不由己。
中都内世家大抵如此。
但陆思衡却一心想要让陆家能广开繁枝,最后却只是平白坑害了自己。
越是谋算过多,越是难以料定,世间之事,大抵如此。
喜堂一侧还高唱着吉祥话,连着陆思衡那怀中的灵位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於鸢的消息瞒得不算严实,是以沈瑞现下瞧着也只能叹一句可怜。
生在当今,命途能够由身由己的着实是太少了些,不单一个於鸢,也不单是一个陆思衡。就连他穿到这里这般久,能做的也无非是在手中多握些筹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