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渡过木曾川。先在犬山城发泄一阵,再到前线巡视。一旦发现有何纰漏,骂他们个狗血喷头。”
“遵命。在下立刻前去准备。”
“且等!”
“是,大人还有何吩咐?”
“哎,我看见你刚站起来时,笑了?”
“请大人恕罪。悬了好久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大概是有些忘乎所以,便笑了。”
“想笑时,不应躲在人的背后窃笑,而应该像我这样,哈哈哈哈……”
“悉听大人教诲。下次想笑时,在下一定会如此大笑。”
“好,你去吧。”
“在下告辞。”
“且等!”
“莫非大人还有什么烦心事?”
“你这厮,是不是觉得自己太有才了,鼻子嘴巴都冒着才气?好,把秀次叫来。”说罢,秀吉再次转向了幽古。“笔!”
幽古再次执笔,秀吉的外甥秀次被三成叫了进来。秀吉似正在专心思量着什么,单是朝秀次瞥丁一眼,对大村道:“幽古,再为我写一封重要的书函。”
“大人请讲,在下已准备好了。”
“这次书函,实际上是揶揄,但面上却要写成一封像模像样的密函。”
“收信人是……”
“且先别管这些,把书函写完再说。这次就不用完全照我说的写了,没意思。我只说一下大意,记完后你再润色。”
“遵命。请大人先口述大意,我再整理成文稿。”
“好。我料他家康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糊涂虫……”
“大人英明。”
“收信人的名字过一会儿再告诉你。你不用考虑收信人是谁,只管记好大意——若你已知秀吉抵达岐阜,就当作出一些反应才是,至今竟连密使都未派来,究竟所为何事?若照此下去,便休怪秀吉不顾情面,给家康以重重一击了。总之,明日一早,秀吉必渡过河川,与家康较量,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若他仍然毫无悔意,无论有何说辞,秀吉也决不会对他客气。在家康的众多老臣之中,深知家康的失策,却不加任何劝阻,以致陷他于天下之大不义者绝非少数。故,望汝深思熟虑,及时劝阻,不可让他在泥潭里愈陷愈深……”
幽古悬腕挥毫,一一记下。“收信人是……”
“石川伯耆守数正。但,你只写‘石数’便可。”
“是。”
“不用刻意那么工整,潦潦草草即可。”
“是,是。”幽古小心翼翼地把砚台往面前挪了挪。而此时秀吉早已转向外甥秀次。
“今年多大?”
“十九了。”
“既已十九了,有些话也可对你说了。你大概也知我没有亲生儿子?”
“知道。”
“一旦舅父掌握了天下,就要从血脉中选出一人来继承家业。你也是我的人选之一。”
“我?”
“怎么,眼珠转个不停,难道你还没有明白?你是我姐姐的孩子,理所当然亦是继承者之一。至于你到底有无继承家业的实力,那全看你此次战事中的表现了。表现得好,你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掌管天下的大将,如表现不及,就只配做一个两三万石的末等大名,也可能会成为一个身价五六十万石的‘天下人”的重臣。“
“我……”
“哈哈哈……这个我说了不算,要据你自己的能力来定。我方才说了,如表现好,自然就会有好的职位。大展宏图的机会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
“遵命。”
“你下去吧,舅父现要考虑天下事了。人生可真是忙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