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市殡仪馆,晚上10点,秦昆无奈地望着停尸柜。
工作将近3年间,有些尸体哪怕是努力也无法复原的。这位死者的脑袋是被高空坠物砸烂的,坠物重量超过10斤,直接砸掉了半颗脑袋。
这种尸体,吊唁时只能放一张照片,而且遭横祸而死,按规矩,必须等明天中午阳气最足的时候才能火化。
“天降横祸,希望你安心的走,下辈子投个好胎。”
秦昆点了一炷香,欠了欠身。
尸体在动,只剩了半个脑袋,眼皮不停地睁开、闭上。似乎还要挣扎。
横死的鬼,只要化形,很有可能就是只厉鬼,不把那个造成自己死亡的人弄死,决不罢休!
秦昆站在尸体面前,握住他的手,面无表情,最终,尸体闭上了眼睛。
秦昆长舒一口气,松开他的手,推上了停尸柜。
卸下手套,脱下工作服。
秦昆来到办公室里的时候,韩垚、祭炉鬼刚打完一把游戏。
“昆哥,忙完了?听王馆长说,你过段时间去魔都?”韩垚好奇打听道,“干啥去啊?”
自小到大,秦昆没出过省,即便旅行社开张,也没正儿八经出去玩过,几乎坐的都是鬼车。上次和韩垚聊过天,这厮也一样,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临江市。之前的活动圈一直在桑榆城附近。
“当然是去见识见识世面!”秦昆顿了顿,很认真道,“坐飞机去。”
坐飞机!
这种高大上的出行方式,让韩垚眼睛圆睁,羡慕的不得了。
“唉……可惜王馆长不让我请假……对了昆哥,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么?啥时候啊……”
秦昆看了看韩垚,圆圆的脑袋,有些憨厚,不过是老实勤奋型的,很少抽烟、从不喝酒,除了玩游戏没什么不良嗜好。
这样的条件,除了工作环境有点问题,其他的也不差了。
只是祭家好像有规矩,不能穿华丽的衣服。他们主营花圈、死人饭、扎纸人,与鬼打交道最多,自古有规矩,祭家要穿‘寒衣’,怕穿漂亮衣服,遭鬼惦记、受鬼骚扰(主要是怕家人受骚扰)。
北派钟祭判三家,祭家从家主宁不为,一直到土娃,都给自己感觉土里土气的。
秦昆也没什么瞧不起人的毛病,但是尼玛现在都新世纪了,你工资也不低,就算工作时‘寒衣’加身,平时好歹捯饬一下自己啊……
大夏天,一条胸口印着‘奖’字的背心,军绿色的长裤,裤腿挽过膝盖,脚上踩着10块钱两双的拖鞋,大哥,人靠衣装马靠鞍,你来临江市的目的,是要解命找对象的啊……
韩垚觉得秦昆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他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干咳一声:“昆哥,看我做什么?我这身衣服有问题吗?”
“……土娃,你觉得没问题吗?”
“没有吧?大老爷们穿什么不是穿啊……我师父平日穿的和我也没啥区别啊?再说……挺好看的。”
秦昆语重心长道:“当年我穿喇叭裤、染黄毛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帅毙了。但个人风格总得换换啊……算了算了,给你介绍个电台,里面有穿衣搭配的介绍。”
韩垚一愣,见秦昆拿着自己新买的手机下了个电台,FM74。4,放了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