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叶止白不同于正常人?”
“是的。”丁亮点头,“叶止白的种种事迹想必两位警官是有所耳闻的,他的脑子根本就不清楚,否则当年也不会跟那个装神弄鬼的道士混到一起去,整天瞎琢磨画符布阵什么的。而且他跟沈海涛的矛盾可不小,就算是撞见了也不会打招呼的。说句难听话,两人擦身而过都不会看对方一眼的。”
“嗯。”
疯癫之事白中元承认,叶止白对狗的重度依赖症就是最好的证明。同样矛盾也是真,这都是有走访结果作为依据的。
“为什么选在那天晚上去沈海涛的家里?”谢江问。
“警官,视频中沈海涛说的很清楚啊,他不幸发生意外之后才让我去取东西。”叫屈,丁亮接着说道,“还有,若不是你们去到了厂区,不是白警官坚持撬开了门,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这个解释合理,白中元问起了别的:“取东西又不犯法,那你为什么要跑?”
“我敢不跑吗?”丁亮苦笑。
“怎么讲?”
“两位警官,沈海涛生前说他发生意外后让我去取东西,那就证明他的死很可能会跟瓷器碎片有关系,这没错吧?”
“没错。”白中元点头,这个逻辑是通顺的。
“还有,当时黑灯瞎火的,根本就看不清楚进去的是白警官您,万一是奔着瓷器碎片来的犯罪分子怎么办?我答应帮忙一是顾念往日同事之谊,二是为了那两千块钱,可这两样加起来也不如命重要啊。”
“……”
对于上述的话,白中元和谢江都没有反驳,在那种情况下逃跑的确是最正常的反应了。
“丁亮,还有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您问吧。”
“沈海涛生前有没有说谁找你取东西?”
“没有。”丁亮摇头。
“取东西的时间呢?”
“也没有。”
“就让你干等着吗?”谢江颇为失望。
“嗯。”
审讯进行到这里,根本就没有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是谁杀害了沈海涛没有线索,谁去取瓷器碎片也没有头绪。
“我想起一件事儿来,是你带着我们去的沈海涛的宿舍,并且说他请假了,当时为什么不把录制的视频拿出来?”白中元必须弄清楚每一个可疑点。
“一来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沈海涛已经死了,二来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
这个解释,还真是让人无法辩驳。
“还有个细节,我们初次见面问起沈海涛的情况时,你说头天晚上还在厂区超市见过他,那段视频是什么时候录制的?”时间的先后,白中元必须搞清楚,这不仅有助于案情的侦查,也能更大限度证明嫌疑人的清白。
“就是当天晚上啊。”丁亮回忆着说道,“两位警官刚才没有注意到吗,沈海涛手中是提着一个袋子的,那是他从超市买的酒。”
“是吗?”谢江疑惑着又打开了手机,而后朝着白中元点了点头,“没错,酒跟厨房剩下的是同一种。”
“……”
白中元沉默了下来,本以为看到了案件告破的曙光,没想到最终的结局却是这样,那到底是谁杀害了沈海涛呢?
“中元,现在怎么办?”
“先把他带回去吧。”视频很有说服力,至少给出了丁亮深夜去偷东西的原因,这几乎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丁亮被带走之后,谢江问:“不放人吗?”
“现在天还没亮,外面雪又没停,出了意外怎么办,晚点儿派人把他送回去吧。”话说到此,白中元又想起了什么,“老谢,随着丁亮被带回队里,跟他接头取瓷器碎片的人大概率不会现身了,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一会儿你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务必配合我们的工作,瓷器碎片牵扯着那一大批文物,保不齐就有铤而走险的。还有,视频只能说明了丁亮去拿瓷器碎片的原因,并不能完全洗脱行凶的嫌疑。如果真是他做的,暂时放回去也会让他放松戒备,不过必须要派人盯紧了。”
“嗯,那我先去忙了。”
“我去看看白队回来了没有。”
……
来到办公室,白中元敲门得到了回应,进去看到方言正在脱掉大衣,头上的白雪未化,显然是刚刚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