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贩子。”薛东冷声开口,“飞舞其实是被拐卖的,至于她的亲生父母究竟知不知情,那就无从考证了。”
“我明白。”
白中元顺势绕过了这个话题,因为他很清楚,在那个重男轻女封建思想横行的年代,很多女婴并不是被人贩子拐卖走的,而是被亲生父母送出去的。发达的城市还好些,落后的农村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是林飞舞告诉你的吗?”
“不是。”薛东摇头,“其实小时候我听到过飞舞是抱养的传闻,也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只是并没有个确切的结论。她本人也好,岳父岳母也罢,每每问起时都会矢口否认,后来我也就再也没提过。”
“那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的?”
“检验报告单。”
“谁的?”
“潘洋。”
“到底怎么回事儿?”
“其实一切都是我做的孽。”说到这里,薛东脸上浮现了悔恨的神色,“你还记得吧,当初我为了“伺候”好大客户,曾经要挟潘洋把柳莎带出来,在她拒绝之后我找人狠狠报复了她一次。”
“她染上艾滋病的那次是吗?”
“嗯。”说起这个,薛东面如死灰,“被我报复过后,潘洋消失了一个月左右,再次出现的时候,将一张检验报告单摔在了我的脸上。就是在那张报告单上,我看到了一丝蹊跷之处,让我想起了飞舞。”
“到底是什么?”
“熊猫血。”
“RH阴性血型?”
“是的。”薛东点头,语气悲沉,“飞舞当年就是这种血型,由于只有千分之三的几率,所以她当时没能配型成功,导致了她的离世。因此我对这种血型印象极为的深刻,你能想象我看到那血型时的感受吗?”
“我能。”白中元深深点头,“如果你能早点儿遇见潘洋,如果能说服她,或许就可以救下你的妻子。”
“不,逝者已矣,我只会缅怀,不会再去追悔。”说到此,薛东握拳狠狠的砸了几下审讯椅,“我绝望的是寻寻觅觅这么久,终于看到了治疗两个孩子疾病的希望,却被我亲手给毁掉了。”
“什么?”
这个消息宛若惊雷炸响,震的白中元脸上没有了丝毫的血色,就连说话是都带着明显的颤音,“你,你是说两个孩子也是稀有血型?”
“是,是的。”因为用力,薛东的手指关节已经有些发白,“他们遗传了飞舞的基因,不仅白血病,还有稀有血型。”
“这,这……”
看着薛东,白中元怔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此时所有语言都是苍白的,对于一名父亲来说,那该是何等的绝望啊?原本已经看到了孩子被治愈的希望,却硬生生毁在了自己的手中。
难道这就是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吗?
念及至此,白中元长叹了口气:“后来呢?”
“后来……”
薛东陷入了短暂的回忆,好半天才回神说道:“后来我打听到潘洋还有个叫潘雨的妹妹,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你做了什么?”
“散播些消息出去。”
“关于潘洋染上艾滋病的事情?”
“是的。”薛东点头,“夜色里面,有几个和潘雨同校的学生在兼职,我利用她们将消息透露了出去,从而给潘雨施加压力。治疗艾滋病花费不菲,姐姐赚不到钱的情况快,妹妹只能顶上来。”
“显然,她上当了。”尽管可恨,但白中元却不得不承认薛东的心思够细,“如果我没有猜错,潘雨去夜色上班也是你暗中斡旋的结果吧?你可真够狠毒的,活生生将他们姐妹逼到了火坑里。”
“怎么是火坑呢?”薛东无耻的笑着,“白队,我是在帮她们。去做家教、做普通的课外兼职,能赚够治疗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