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团人上来,谨慎而戒备的打量着四周,看着负手而立,微笑打量着他们的李桑柔,中间一个四五十岁的瘦高男子陪笑拱手,“这位就是大当家吧。”
“李桑柔。”
李桑柔三个字,李桑柔说的清晰而慢,“诸位随意。
“我头一趟到豫章城,这滕王阁,真是名不虚传。”
李桑柔说着,转头看向浩渺的江水。
正要介绍自己和诸位行老的行首被李桑柔这一转头,转的噎了口气。
“这滕王阁,就是秋天景色最盛。”
行老咽了口气,只好先接着李桑柔的话说话。
“真真正正是秋水共长天一色。”
李桑柔往外走了两步,“可惜荒草过深,这亭台楼阁,过于破败。把这里修整好了,喝喝茶喝喝酒,多好。”
“那是大功德。”
行老心神不宁的陪笑接话道。
后面几团人,陆续进了亭子,亭子不大,一团一团的人多了,有些拥挤,诸人却依旧一团一团,每一团都界限分明。
李桑柔站在亭子外的石头上,回头斜瞥了眼亭子里的一团一团,看着孟彦清上来,看向孟彦清问道:“到齐了?”
“是。”
孟彦清一个是字,干脆利落。
“没想到这里这么荒凉,看来只能喝一杯茶了。”
李桑柔示意大常。
大常将壶里的茶往托盘里的杯子里,一杯杯倒上,大头他们捧着托盘,将茶送到一团一团的人面前。
“我是个粗人,不懂茶,特意从文先生那儿要了点儿茶叶,招待大家。”
李桑柔接过黑马递过来的巨大杯子,闻了闻,抿了口。
“请大家到豫章城,到这滕王阁,也是文先生的交待,得和大家伙儿当面说一说。”
李桑柔坐到亭子里唯一一把竹椅子上。
“我一进豫章城,就被文先生叫过去了,说是他在江州城时,就对洪州大大小小的商号,许了承诺,江南江北一体对待,绝不容许欺凌强霸。”
李桑柔啧了一声,又叹了口气,“把我叫过去,就为了嘱咐这两句,唉。”
亭子里鸦雀无声。
“这种话儿,还真是头一回听文先生说,之前,在荆州时,从鄂州,到襄樊,都是大齐雄师用刀枪鲜血攻打下来的。那时候,文先生光忙着埋死人了,顾不上承诺这些。
“大帅说,文先生是什么经天纬地的能人,这话这意思,就是文先生说什么都是对的,是吧。
“文先生说的那什么一体,什么不许凌霸,这意思我懂,就是洪州还是大家的,这生意,大家想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许我上手抢,这个意思,我没领会错吧?”
李桑柔看着诸人。
满亭子的人,竖着耳朵听的全神贯注,却个个抿嘴,一言不发。
“错没错,你们得有个表示,要是错了,哪儿错了,赶紧说,要是没错,举个手吧,一声不吭让我怎么做?”
李桑柔扬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