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学东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
吴明雄又说:“对大家常说起的帮派问题,我是这么看的,既不能说没这种现象,也不能把问题估计得那么严重。我们有些同志长期在一起工作,彼此之间熟悉了解,接触多一些,这也正常嘛!所以,我觉得班子还是要以稳定为宜,一切看工作表现,不要因人划线。”
谢学东笑了,用筷头敲着桌面,对钱向辉说:“钱书记作证噢,老吴既然这么说,那么,平川的班子日后闹起纠纷,我可是不负责的。”
钱向辉马上说:“你不负责,我可得负责哩!老省长说了,平川一百万贫困人口的脱贫问题不解决,他死不瞑目。我就指望老吴给我解决这个一百万的问题哩,对平川的事哪能不管呢?!”
谢学东有些窘,赔着笑脸说:“我这是和老吴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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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雄也笑道:“钱书记,您放心,我才不会大事小事都找您呢。我就盯准谢书记了,谢书记可是做过我们平川父母官的,他真不管我们的事,我就到他家里去静坐,还要他管酒,管饭。”
钱向辉说:“好,到老谢家吃大户,你一定要喊着我,他的好酒藏在哪里我可知道呢!”
众人都笑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钱向辉想,老省长真没看错人!这个吴明雄不愧是社会大学毕业的,不但有气魄,有能力,想干事,而且政治经验也挺丰富,从他对陈忠阳的去留态度和对小山头的评论上,就可以看出其含而不露的成熟风格了。
也许,他对这个即将上任的市委书记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尽管前面有警车开道,进入平川城乡结合部后仍是寸步难行。眼见着平川就在面前,三辆奥迪就是进不去。狭窄的路面上一部车挨着一部车,从平川市内的三孔桥一直排到市区外面的那片采煤塌陷区。公安局长毕长胜急得一头汗,见到吴明雄差点没哭出来。
吴明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堵得这么严重?” 毕长胜说:“三孔桥前的国道上出了车祸,一辆河南的日野载重车撞上了江西的一辆小面包,我正让人把日野往沟下推,可日野装了20吨货,路又前后堵着,起重机械进不来……”
钱向辉皱着眉头问吴明雄:“到你们市委还有多远?”
吴明雄说:“不太远,大约四五站路吧!”
钱向辉说:“那就下车步行吧。”
毕长胜阻止说:“这不行,不安全哩。”
钱向辉拉下了脸:“堵在这里就安全了?!”
吴明雄当即果断地对毕长胜说:“听钱书记的,就步行!你让公安局的车在三孔桥那边等,一路上多注意些就是。”
毕长胜应了声“是”,马上命令身边的几个交警保护着钱向辉、谢学东一行向市内三孔桥方向走,自己跟在后面,用对讲机向市内调车。
这办法无疑是最聪明的。一行人穿过长达两三里路的堵车队伍,走到三孔桥对面时,市公安局的两部警车正好开了过来,载上大家顺利地到了平川市委大门口。
束华如、肖道清、陈忠阳和市委其他常委们都站在主楼前迎候。
钱向辉一从警车里走出来,肖道清就发现这个省委书记脸色不好看,本想抢先迎上去和钱向辉握手,却不敢了,眼见着束华如到了钱向辉面前,向钱向辉伸出了手,才小心地凑了过去。
束华如问候说:“钱书记一路上辛苦了!”
钱向辉点点头,一句话没说。
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孙安吉笑笑地讥讽说:“还是你们辛苦嘛,我们只是偶尔来一下平川,你们却天天在平川嘛,天天要受这个罪嘛,真是苦不堪言呀,比黄连还苦呀!是不是?束市长?”
束华如红着脸连连说:“我们工作没做好,我们工作没做好。”
谢学东也批评说:“华如啊,你们这路也实在太不像话了。你们说说看,就这种样子,你们的国际工业园谁敢来投资?要是我,我就不来。”
束华如连连点头:“是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