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打量着展昭,一副温和俊朗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开朗的人,微微挑起的唇角似乎时刻都在微笑,大多数人见了这猫大概都生不起气来吧。忽然想到了什么,白玉堂抬手晃了晃一旁桂花树的枝干,桂花落了展昭一身。白玉堂笑了起来,从一开始的轻笑最后变成大笑,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展昭睁开眼睛甩了下头发,“敢问白兄今年贵庚?这么无聊。”
“哪有,被埋起来的猫,哈哈。”白玉堂指着展昭满身花瓣。
“嗯,不错,蓝白挺配的。”展昭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似乎没想到自己说了什么,接着问道:“白兄,你的大计是不是要趁着月黑风高谋划一下了?”
白玉堂听着那句蓝白挺配的,挑了挑眉毛,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这话挺顺耳,“哼,展大人不是清正廉洁么,怎么跟五爷同流合污了?不怕坏了你们包大人的名声?”
“为了大宋安全,查案的时候适当使用一下非常手段不算同流合污,这叫变通。”展昭义正辞严,“展某相信那个人为了大宋稍稍奉献一下不是问题。”
“哼哼,展大人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五爷为了大宋执行一下也不是问题?”白玉堂瞟展昭,凉丝丝的说。
展昭伸手,“请,白兄侠义,包大人和展某感激不尽。”
白玉堂叹气,展昭一到用自己干苦力的时候就把包拯搬出来,等这次案子查清了自己是不是真应该去开封府听听包大人的感激不尽啊。
起身靠着墙边尽量不惹人注意,展昭和白玉堂悄悄出了庭院,正想找人问问路呢,两个婢女的谈话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哎,你说,主子这次连家主的寿宴都没参加,会不会有人找他麻烦啊。”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问旁边稍长一点的女孩道,眼神中是不曾掩饰的担忧。
“怎么样咱们做下人的也管不了,还是先给主子送饭去吧,再说主子不是有个徒弟护着他么,老家主还没退位,那些人不敢太过分的。”那女孩似乎了解不少,说起来头头是道,倒是把小姑娘唬住了。
白玉堂拍了一把展昭,“猫儿,你听他俩说的就是唐书颜吧,爷可不想吓唬女人。”
展昭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也干不出这种事,“那就跟着吧。”
前边两个婢女迈着碎步走路,这可苦了后面跟着的两个男人了。白玉堂觉得自己要是再走这么慢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踩自己脚了。
“白兄,展某觉得唐轻尘很不简单。做事谨慎进退有度,不是唐书颜的风格,总觉得那次早上见面太过巧合了,还有引咱们去找唐书颜,不知道这些计划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展昭琢磨着,虽然可疑,但是仍然不能放过一个线索,府衙那边张洪随时都有发现的可能。
白玉堂烦躁的深呼吸,“爷就不信他能弄出什么幺蛾子,刀山火海爷都不怕。”
展昭当然也不是害怕,况且他直觉上认为唐书颜没有恶意。
在唐门一大片院子中拐了十几个弯之后,终于到了山脚下一座独立的院子里。大门没上锁,两个婢女拎着饭盒进去,中间的垂花门站着一个来回走的小厮,看见婢女急忙迎了过去。
“你们可算来了,唐主子在那儿跟我喊饿喊了半天了。”小厮帮着拿过了食盒抱怨道。
“就算我们不送饭菜,不是还有厨房呢,你就先给主子做些简单的吃呗。”小姑娘不满。
“厨房里哪有菜啦,上次做饭都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前的事了,前几天连厨子都被调走了。”小厮摇头,“也就是你们心地好,还经常来送菜。”
两个婢女愤愤不平,“主子好歹是老家主的义子呢,他们竟然这么缺德!”
“哎,这话就在这说说罢了,可千万别传出去啊,行了,你们把菜摆上,我去叫主子出来吃饭。”小厮拿着饭盒走到了后院一座亭子里,摆好饭菜。
展昭和白玉堂蹲在屋顶上,刚好被凉亭的柱子挡住了视线,那座亭子倒也奇怪,不像一般的朱红
顶明黄檐的,而是都刷了雪白的漆,从亭子六个角上扯出三尺来长的半透明薄纱,弄的不伦不类。
展昭眯着眼睛看亭子上那块匾额,也不知道是洒了什么,银色的小篆被月光映的闪闪发亮。“白兄,那三个字是月霜台吧。”
白玉堂皱眉看了会儿,点头,“应该是叫咱们到这儿来,你看亭子的地面的影子,月光透过纱帘地面像是结了一层霜,这名字取得到是合适。”
这古怪的亭子当然出自古怪的人手里,而那个古怪的人正低头弯腰的从展白两人脚下的屋子里走出来,那个小厮应该是出去了,没有跟过来。
唐书颜闻着菜香走向亭子,似乎嘟囔了一句不肖徒弟怎么还不回来。
展昭跳下屋顶,拍了拍唐书颜肩膀。
白玉堂跟着下来,不满意道:“猫儿,要知心腹事且听背后言,现在这样不是暴露了么。”
“既然是唐兄邀请展某至此,那展某当然光明正大的现身了。”展昭微微一笑,南侠儒雅大方的气质顿时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