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楚定天继续往前走,眼神在街道两边仔细搜寻,生怕错过了能住宿的地方,接下来遇见了几个在街上的人,他也没有去问,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对他不是很友善,甚至充斥着敌意。
再往前走了二三十米的样子,楚定天在一条巷子外面看见了一家招牌,打的是住宿的招牌。
巷子是朝上延伸的,要上去还得走几级石梯,招牌放在石梯上,灰尘铺满了本就不大的招牌,还把字给挡了,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是旅馆广告的招牌。
楚定天慢慢地踏上石梯,瞟了眼落满灰尘的泛黄的招牌,俯身用手把被灰尘遮住的路标擦出来,等字现出来的时候,楚定天把沾满灰尘的手摊开看了眼,嘴角一阵抽搐,再抬头往狭窄的巷子里瞟了眼。
巷子两边是七八十年代的瓦房,屋檐修得很低,巷子很窄,只有一人宽,如果两个人相遇,其中必须有个人侧身紧贴着墙才能通过。
低矮的瓦房下,有一家门口坐着一对老夫妻,男的正砸吧着嘴巴抽着叶子烟,女的低着头在摘菜。老爷爷正是楚定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个对他充满敌意的老伯,老婆婆也是同样的头发花白。
不过看上去两人很恩爱,楚定天不由得想到几十年后他和秦念的样子,也是同样的样子,脸上生慢皱纹,到时候他们会子孙绕膝,共享天伦之乐。
楚定天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里面走去。
路过老伯的家门口的时候,老伯哼着鼻子嗤声,不带正眼的瞧楚定天,“老婆子,又来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这次我们得防着点,不然又要引狼入室了。”老伯对楚定天的第一显露无疑。
楚定天也只有苦笑,他的楚太太是把人给得罪惨了吧,不然他第一次来,什么都还没做怎么就这么被人讨厌了。
楚定天也不怒,倒是停下脚步,心想这镇上不止一个旅馆,再说这家旅馆还在不在开也成问题,还不如就问问眼前人,老婆婆看上去没有老伯对他意见大,于是蹲下来和老两口齐平和颜悦色的问一旁认真摘菜的老婆婆,“大娘,前两天有没有一个女人从城里来?”
老婆婆不理楚定天,仍旧埋头认真的摘着菜。
楚定天瞟了眼一旁吹胡子瞪眼的老伯,继续问老婆婆,“大娘!请问您,前两天镇上有没有来过一个女人?”
老伯嗤笑,把脸转向一旁,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叔叔,我奶奶耳朵不好使,你说再大声她也听不见。”此时从门里探出一个小脑袋,露出缺了的门牙笑着对楚定天说道。
“小宝!”老伯出声呵斥,“不要多管闲事,还不进去!”
小宝似乎觉得无所谓,对着老伯吐了吐舌头,就躲进门内了。
而老婆婆这个时候摘完菜,端着菜篮子就进屋了。
楚定天适时审视着老伯,老伯的腿脚似乎不利索,有点跛脚,身体倒是硬朗,过了大概半分钟,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率先开口,“老伯,她是不是对你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他知道秦念这个人的脾气,说不通就会动手的人,但是也不至于和老伯大娘动手,实在是费解。
“哼!”老伯似乎不太愿意提起楚定天口中的那个女人,哼出的话都是不屑,充满敌意,还是忍不住抱怨出口,“本以为是个好姑娘。结果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产商一样都想要买这块地。还妄想用钱来打动我们!门儿度没有!”这片土地是他们的根,他们生活了几十年。
楚定天了然,随即岔开话题,“大娘的耳朵怎么回事?”
老伯其实是个淳朴忠厚的老实人,听到楚定天的关心,生硬的脸庞也柔和了几分。
“不说这个还好!”说道这儿老伯的脸,,色就更加差了,把撑在手中当拐杖的木棍敲打着地面,“被枪鸣震聋的。”
“很抱歉……”楚定天也不多问了,站起身来就打算继续往前走去找那家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旅馆。
“你是那姑娘什么人?”老伯见楚定天一直在追问秦念的事,“看你穿着不凡,你不会是她老板吧?”
她老板?理论上算是,“不是!”楚定天摇了摇头,“她是我太太。”说完就要走。
“诶诶,小伙子!”老伯叫住楚定天,“看你不像什么坏人。我就悄悄告诉你个秘密。”老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悄悄地盯着四周。
“老一辈的人都说女人张着一双狐狸眼是专门勾人魂的。”老伯咂了一口叶子烟,继续道,“你老婆那双狐狸眼可是实打实的勾魂摄魄!”
“老伯,我知道。”楚定天笑了笑。
说完之后楚定天就离开了,老伯看着楚定天的背影直摇头。
楚定天沿着狭窄的巷子,顺着外面的招牌指示很快就找到了那家旅馆。
旅馆是这镇上少有的三层楼房,虽说是楼房,但是外墙却很烂,通体布满黑色的污渍。防护栏也是铁迹斑斑,遮雨棚几乎不能挡雨。
旅馆门半遮掩,门口一个打着很厚一层粉的中年女人,正在嗑瓜子,嗑完瓜子的瓜子壳随地丢,周围全是瓜子壳。
中年女人穿着一件露肚脐的贴身蕾丝短袖,下面是超短裙,很短,几乎开到大腿根了。头上挂满了颜色不一的卷发器,一张脸被劣质化妆品糊弄得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