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里,一起喝一喝橘子汽水,坐在阳台上聊天。
话题从家乡到爱好,从口味到家人,没有什么好说的。说着说着就提到了靳阳。
周慕弦原本不太喜欢靳阳的,但慕时既然执意要跟这个人在一起,靳远也不妨多听一听他的故事。
“我的弟弟,是个很善良的人。他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可怜兮兮的一个,但从来没有自暴自弃过,一直对生活很努力,从无到有,一点点的坚持,虽然可能在很多人眼里他现在的成就也不安全什么。但每个人的是不一样的,小阳他没有什么倚仗,我前年除了跟他拖后腿也没有帮上他什么。
他一直很忙,但也一直抽出时间到孤儿院去孤儿院里陪伴小朋友。
我也是后来回去的时候听他们说,有一年孤儿院的房顶漏雨,需要资金休憩,但资金迟迟批不下来,从孤儿院里出来的那些个孩子当中,就数小阳混的好。他也一向是愿意在孤儿院伸出援手的。
院长妈妈便跟他商量,小阳拿出了几万块钱来。大家欢欢喜喜的修缮了房子,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小阳的公司出了问题,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妥善经营,就突然破产了,那时候他身上甚至背着很多债务,住在群租房里,一天打好几份工”
周慕弦心里透着虚,他当初很年轻,也只是听从妈妈的遗言行事而已。
他们一直觉着慕时跟靳阳很不合适,他们家孩子又是个脾气倔的,想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也怪当时考虑不周,这样做对靳阳来说的确很不公平。
“像我们这样的人,大多是不怕吃苦的,只是怕自己辛辛苦苦堆积成的堡垒被人轻易的当成一盘散沙一样弄破了。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又何况当时小阳根本不是重头再来的问题,光欠款他都还了整整三年。
他是惯了跟旁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我知道他不喜欢,甚至是厌烦,我想象不到当初的那些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然后慢慢的走到今天的位置。
有时候想想,我真的很为自己有一个自强不息的弟弟而感到骄傲。
不过好在一起不好的东西都结束了,现在的生活很好,小阳有自己喜欢的人,过着还算不错的日子。我的生活也很好。
这些在以前,我们是想也不敢想的。这就很好了,只盼着生活中别再出现什么不好的风水草动便好。”
周慕弦咬着吸管,有些不敢去靳远的眼睛。
人家家原本好好的日子,当初还不是他横插一脚捣碎了,现在实在有些理亏。
“你呢?”什么也不知道的靳远说了一会子话,问旁边的人。
总不好自己巴拉巴拉的光自己说,聊天一定是两个人的事。
“我我也还好吧,从小家庭和睦吃喝不愁,除了父母在我身上的期盼有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之外,旁的都好。”
他的语气还算轻快,但靳远能听出来从里面泛出来的苦涩。
靳远从前有个狱友,才刚满十八岁,正在上高三,因为和同学的一点摩擦,扭打了起来,不幸的是,同学被他推倒的时候脑袋磕到了桌角丧了命。
打架的原因是那次考试的时候,同学盖过了他,考了班级第一。
大人的孩子在家长、同学、老师眼里一向老实,谁也没想到他会干出来跟人打架的事。
打架的原因是:如果他不考第一,他爸妈会罚他跪在搓衣板上,拿柳条抽他,接下去更是连续好几个月的各种语言挖苦和冷暴力。
这人实在受不住了,就跟考得好的同学动了手。
第129章:郑重一吻
他也只是一时想不开,并没有真的想要了同学的性命,但造化弄人,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外。
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样断送了。
谁也想象不到,一个人竟然能坐牢做出乐趣来,他甚至觉着牢狱里的生活,比他之前的更加轻松自在。
靳远也是那时候才明白,不见得世界上所有的父母都是好的,有的父母真心实意的爱孩子,有的可能“望子成龙”的心太严重,给孩子太多的压力,还有的呵,只是把孩子当成自己发泄蹂躏的工具罢了。
“你父母对你的要求很高吗?”靳远小心翼翼的问。
周慕弦思考了一下:“怎么说呢,算是有一点吧,他们不会挂在嘴上说要求多高多高,但会给暗示。”
“暗示?”
“可不是所有的家长都是简单粗暴的,暗示这个东西也只能靠孩子自己心领神会。你若是不接他这个茬倒也没有什么,但是既然明知道爸妈是什么意思,是很难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的。”
靳远听着旁人的父母和侄女的相处之道,也算是取经了,给自己教育苒苒起一个辅助性的作用,多了解一点就能少一点的弯路。
“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周慕弦笑着,吮吸掉瓶子里的橘子汽水,从嘴边荡漾出一个笑容来。
靳远一时之间看的痴了,明明这人年纪看着也不小了,怎么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少年呢?
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老周家天生一张显年轻的脸,要不然周庆文也不能这一把年纪还出去招摇撞骗,骗了那么个小媳妇回来。
有钱有本事有才华是一回事,要不是有那么一张让男男女女合不拢腿可的好脸,老周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美人为他前仆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