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阳微微转了转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
“闲下来的时候,都做些什么?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很辛苦吧。”
周慕时把脸搭在他的肩膀上,“累是累些,但苦不是累出来的,完全是因为心里的原因,才会觉着苦。”
“因为什么?想家回国吗?”
周慕时轻轻笑笑说:“你有没有听过那么一句话,‘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所谓想回国,想回来也不过是这里有眷恋的人罢了。”
放在被窝里的手,攥住了靳阳的手指头,一下一下的轻轻把玩。
“忙起来的时候其实也还好,没有什么苦不苦的,可是闲下来的时候就有点可怕,那边的房子很安静,当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的时候,连手表上的指针一下一下的转动都没有声音,才会让人不舒服。”
靳阳心疼的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周慕时又道:“其实最开始过去的时候,我很怕闲下来,会找很多事情给自己做,整日整日的最好把自己能累睡着才好。因为如果白天太清闲了,到了晚上总是容易想起什么,然后成夜成夜的失眠。二十岁出头的身体,连续熬夜到我自己都感觉到心力交瘁,有种随时都可能猝死,瞧不见明天的太阳的感觉。”
用下巴摩挲着周慕时的头皮,它的主人既心疼,却又忍不住循循善诱,想要挖出一个什么结果来,便问:“都想些什么呢?”
“想一个人。”
话赶话说到这里,靳阳心里咯噔一下,这些谈话跟慕时在文章中写的一样,过度的忙碌,分散精力,剩下的一丁点时间全都用来想一个人,那文章的主人公,一个是慕时,另一个是周航
周慕时忽然挪开蹭着他肩膀上的脸,把自己闷在旁边的枕头上,闷生生的说:“我那时候要么睡眠很差,好容易睡着了,就就老是梦见,我们还没分手,你从国内来看我,但是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我自己,你不会来,我也不能给你打电话”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闷生生的声音里已经隐隐夹扎着哭腔,靳阳如遭一击。
就在这一瞬间,他好像福至心灵的明白了,为什么文章里从兄弟情到爱情的过渡,好像周航有哪里不一样。
后来的爱情里,那又哪里是之前嬉笑打闹的周航呢?那分明是另一个人披着那个名字,存活在他的文字里。
只是他并没有像文章里写得那样去看他,而那一切都只是慕时的一个梦。
靳阳扭过脸来,把把自己埋藏在枕头里的人扒拉出来,抱在怀里,嘴唇轻轻吻着他的眉心,心里所有的疑云瞬间全都消散了,只剩下无数的怜惜。
“对不起。”他从心底里吐出这三个字来,顺着周慕时的耳朵尖儿,钻进肺腑里。
缩在他怀里的人说:“为什么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有误会,分了手,你不来看我才正常好吗?”
靳阳心里难受极了,“你怎么知道是误会?要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