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几年舞,等到没了颜色再放出去,索性连个好人家也找不到了。”
柳雪涛点头:“说的是。歌姬舞姬也是人么。”
卢峻熙笑笑,说道:“就知道你在这种事情上和王妃的想法出奇的相似。”
柳雪涛看了看洛紫堇,颇有些自豪的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嘛。连生活习惯都是一样的。”
卢峻熙挑了挑眉毛,同赵玉臻说道:“她们果然是金兰姐妹,倒把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给挤到一边去了。既然府上没有歌姬舞姬的,那就来点简单的也行,不知这位青环姑娘会不会歌舞,简单的唱几句给我们解解闷儿也好。”
青环听了这话,便有些忐忑的站起身来,看着赵玉臻的脸色。
赵玉臻笑了笑,说道:“这我可真不知道,青环,你若是会唱,就唱一个给我们解解闷儿吧。省的叫卢大人回头离了我们府上再说我们这里简陋的很,吃顿饭竟连个歌舞也没有。”
青环原本是从小到大都在王府里服侍的家生奴才,父母虽然在外庄上做事,可她却是从九岁上就选进来当差的,于歌舞之事根本不能。于是便有些憋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说道:“奴婢笨拙,并不会唱曲儿,请王爷和大人恕罪。”
洛紫堇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不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雪涛很会唱,叫雪涛唱一个我们听。”
卢峻熙立刻不满:“我们是来做客的,怎么能唱曲儿?”
赵玉臻却像是逮住了机会:“是你要说听曲子的,别人唱的再好,在你心里也不如雪涛唱得好。雪涛,你那好曲子也唱给哥哥听听,别只便宜了卢峻熙这小子。”
赵玉臻这话都说出来了,卢峻熙自然不好再怎么样。只好看着柳雪涛说道:“简单唱两句也就罢了。”
旁边服侍的丫头们一听这话,皆纷纷退下。诰命夫人唱曲儿也只能是王爷王妃在侧听,奴才们哪敢放肆?青环见机,也要福身退下。
赵玉臻却说道:“都走了,谁倒酒?青环留下吧。”
柳雪涛便站起身来,往一侧走了两步,站在一株牡丹花前,沉思片刻,开口唱了一曲《牡丹亭》。然她唱的不是昆曲,词也不是戏曲里面的那些唱词。词曲都另有一番风味:
美影纱窗,人艳花香。玉似娇娘,刚好模样。人间几风雨,岁月绕人凉。倾国难倾爱,美玉永流芳。
他年他月她又在何方,他山他水他不在身旁。一曲相思明月照故乡,似水流年春来春水长。。。。。。
这是洛紫堇最喜欢的一首歌,前一世里她闲来无事总喜欢听这样的歌,如今在静雅阁里做菜的时候,她也会偶尔哼唱两句。实际上柳雪涛的这首歌还是跟她学来的。赵玉臻自然是听过的,这会儿听柳雪涛也会唱,便忍不住侧脸看了看身边的洛紫堇,笑意更深。
青环一个人忐忑的面对这两对恩爱夫妻,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滋味。
因见赵玉臻的酒杯空了,她便拾起酒壶来去给他斟酒。恰好赵玉臻不知因何却站起身来.不经意的一抬手臂,却一把推在了青环的手上。青环手上的酒壶一转,却把那酒洒在了洛紫堇的身上。
洛紫堇原在用心的听柳雪涛唱曲,不料手上被微凉的酒一撒,却是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哎呀”一声。青环便吓了一跳,想着放下酒壶去擦洛紫堇衣衫和手臂上的酒,却不料脚下一滑,站立不稳趔趄着倒在地上。
在倒下去的那一刹那,青环的心思忽然清明起来,她手腕一用力一把抓住洛紫堇的衣袖,然后猛力的一拉,并伴着一声惊叫:“啊——”
卢峻熙早就跳起来护住柳雪涛。
赵玉臻则早有防备的揽住了洛紫堇。
刺啦一声裂帛的脆响,洛紫堇胭脂色的贡缎衣袖被撕裂了一片,青环也跟着咕噜噜滚到地上去。
旁边一株盛开的稀有珍品牡丹‘玉版白’被她的身子一撞,纷纷扬扬的洒下片片白玉般的花瓣。
青环身上的衣带很是意外的散开,赭黄色的裙带也不知被谁踩了一脚,裙带扣儿散开后,裙衫皆敞开,竟然露出了她衣衫内一角猩红的锦缎。
柳雪涛好奇的凑上前去,伸手拉了拉,居然扯出了一块填满了棉絮的小包裹。于是提在手中奇怪的问道:“咦?这是什么呀?你怎么揣在怀里?”
青环的脸色顿时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全身颤抖如风中秋叶,一边往牡丹花下缩着身子,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是奴婢怕冷着腹中胎儿,所以。。。。。。才特意做得。。。。。。这个。。。。。。”
“啊!”柳雪涛大惊:“胎儿!快,快请稳婆来啊!青环姑娘肚子里还有七个月大的孩子呀!”
经柳雪涛一提醒,青环终于才明白过来,此时她身怀七个月的身孕,如此一摔,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早产!可是她却想不明白,刚刚她明明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拉扯王妃的衣袖,为何她却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纵然衣袖被撕裂也没动一下?
赵玉臻已经铁青了脸,冷冷的看着她,问道:“青环,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儿吧?”
青环嗫嚅着,低声说道:“王爷。。。。。。恕罪。。。。。。奴。。。。。。奴婢。。。。。。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