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大少爷乃人中龙凤,将来必定要凤飞九天做出一番事业来,绝非在下可比。。。。。。”白松音摆摆手,他是故意的拉着卢峻熙闲扯,不愿看他焦躁不安的转来转去影响他品茶赏花的心情。
卢峻熙哪有心情听他胡侃,不再答话,只是焦急的看着窗户纸上来来回回晃动的人影儿。然后又着急的抬头看看天上的一轮明月。
忽然一声凄厉的嘶叫,卢峻熙的心一下子就倒了嗓子眼儿,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一把扶住凉亭的柱子喊了一声:“雪涛。。。。。。”
然后是婴儿嘹亮的哭声划破了夜空,把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人们都给搅动的欢呼雀跃起来。
“生了生了!”
“恭喜大少爷,贺喜大少爷,少奶奶生了!”
“母子平安,小少爷胖着呢!”
“母子平安!恭喜大少爷。。。。。。”
卢峻熙双手合十对着夜空拜了拜,念了声:“老天保佑,祖宗保佑。。。。。。”喉间便被一阵心酸哽住,眼睛一热,泪水差一点就没忍住当着白松音的面落下来。
白松音早就是做父亲的人了,见卢峻熙激动成这样,也十分的理解。便站起来劝道:“大少爷,快进去看看孩子吧?”
“是,是。。。。。。白三爷,还要麻烦你快些去给我媳妇把把脉,看她身体如何?”
“嗯,行。”白松音答应着,起身往柳雪涛坐蓐的东厢房里走,卢峻熙便从后跟着一直走到屋门口,白松音便回头劝道:“不过少奶奶刚生了孩子,这屋子便是俗称的‘血房’,男人家都是要忌讳一些的,我是大夫没办法,你就不要进去了吧?”
“我从来不信这些,自己的妻小,进去看看又何妨?”卢峻熙不顾赵嬷嬷和卢之孝家的阻挡,推开她们抬脚进门。
柳雪涛躺在一张狭小的床上,身子底下铺着的是原来准备的厚厚的棉褥,棉褥下面铺的是褥草,屋子里已经被婆子们收拾过,但依然还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卢峻熙看见柳雪涛苍白的脸色和咬破的嘴角,心里一阵刺痛,立刻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问道:“雪涛,你怎么样?”
柳雪涛极近晕厥之时听见卢峻熙叫自己,便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焦急的面孔,惨淡一下,点点头,无力的说道:“果然是个儿子,叫相公失望了。”
“雪涛。。。。。。”卢峻熙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便顺着俊美苍白的脸颊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他也顾不得屋子里还有许多人,便把脸贴在柳雪涛的手上,连声说道:“不失望,不失望,我高兴地很呢,我们卢家有后了!母亲在天之灵肯定也是极开心的。你是我们卢家的大功臣,你是我们的大功臣。。。。。。”
容氏抱着孩子在一边笑道:“大少爷都当爹了,还跟孩子似的。快来抱抱你的胖儿子,给他取个名字吧。也让白家三爷再给大少奶奶把把脉,看我们这以后养月子有什么特别计较的事项。”
卢峻熙听了这话,便从柳雪涛身边起来,笑着从容氏的怀里接过了孩子。
那小家伙刚被容氏用温热的棉布擦洗过,粉粉的脸蛋儿,黑黑的头发,才生下来便已经睁着眼睛寻着声音来回的找人,虎头虎脑的样子却不像卢峻熙的阴柔俊美,更不像柳雪涛的轻灵秀气。卢峻熙叹了口气说道:“都说外甥随舅,我这儿子果然长得跟二舅兄一个模样。”
容氏白松音等众人便都笑了起来。
柳雪涛也虚弱的笑道:“你小心父亲听了你这话,高兴地觉都睡不着呢。”
白松音给柳雪涛诊脉毕,说道:“少奶奶的身子很好,就是气血两亏。这是产妇必然的状况。按照寻常养月子的事项做就是了。容大奶奶是过来人,还有几位嬷嬷也是明白人。我就不用多说了。回头我开一副补养的方子,十日后给大少奶奶服用,连服七日,可保少奶奶身体康健如初。”
卢峻熙又连忙道谢,正说着话,怀里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卢峻熙没来得及说话,脸色变一阵古怪。
。
容氏忙问:“是怎么了?”
卢峻熙便无奈的叹道:“好像是尿了,热乎乎的弄了我一怀。。。。。。”
白松音哈哈大笑,抬手拍拍卢峻熙的肩膀说道:“知道当爹的不容易了吧?大少爷慢慢的体会吧,在下告辞了。”
卢峻熙忙把孩子交给容氏,便要出门相送,白松音则抬手指了指他肚子上的一片污渍笑道:“你还是先换了衣服再出门吧,我也不是外人,叫管家送送也就罢了。”
卢峻熙便拱手笑道:“如此我便步多礼了,改日给您送上请帖,到时候请三爷一定要赏脸吃一杯满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