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吕布韦是一个坚定地无神论者。因为他背地里的工作的特殊性,他接触到了众多别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听说过的故事。照他的话来说,其实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并没有他表面上看来来那么玄乎,只要细心去了解背后的真相,你会发现其实一切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我的面前提出了黄河浮尸突然增多的原因是水鬼引起的谋杀案,这实在让我大跌眼镜,不知道怎么去理解他上所说的水鬼,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难道真的有什么水鬼这一说?
其实事实的情况我大概也能够猜到一些,恐怕是吕布韦在这里打听到了一些情况,才让他有了这样的怀疑,而且他口中的水鬼恐怕要和那些恐怖小说里的水鬼要有很大的区别,并不会是那种无缘无故就拉人下水的虚无的存在。
对于他的说法,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性是他说的水鬼是一种人类目前并不了解的生物存在。
“什么意思,吕布韦,你什么时候变成迷信青年了?”我看着吕布韦那张故弄玄虚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吕布韦则是摇摇头:“不是迷信,是有据可循,虽然我不太清楚所谓的水鬼到底是什么,但是按照我这两天找人打听到的线索,最近在这一带的确发生了很多颇为古怪的事情,这些都是有人看见的。虽然他们嘴里的说法都有些夸张的成分,但是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忽略有什么东西真的在最近几个月突然出现的这个事实。”
“哦?说说看,又是哪来的民间传说。”
“我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开始探访这附近的村子,尤其是那些经常在河边晃荡的村民,他们对于我的到来似乎都带有一种说不出的抗拒感,似乎刻意对我隐藏了些什么事情。我折腾了一天,最后却差点什么收获都没有。”吕布韦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很少动用他那层背地里的身份压人,毕竟这些事情的调查过程和调查结果基本上都是严格保密的,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告诉那些人我就是来调查灵异事件的工作人员。
“然后呢,你干嘛了?”我不怀好意的一笑,仿佛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去去去,就是自己掏了点钱,请了村子里的一个无业游民吃了顿饭,喝了不少酒。那家伙酒品不好,喝了酒就把事情都说出来了,虽然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想必喝醉之后应该不会故意编假话的。”吕布韦扶了扶眼镜,他的表情很是疲惫,眼睛里也满是血丝,似乎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也难怪会头疼,我也希望他说完这些,趁着天亮前的最后一点时间休息一下。
“按照那个人的意思,村子里这几天有不少人都在河边见到了非常奇怪的现象。”吕布韦现在的表情配合上他的话语,活脱脱像一个说书的先生,再加上他故事的内容,让我精神十足,兴趣大增。
“他自己就是当事者之一,说是半个月前,他半夜从上游的采沙场回来——咳咳,至于为什么是半夜,联系下他的身份,你也应该猜到了。”
“打零工?”我苦笑道。
黄河水域自古产沙量就大,而住在黄河两面的居民更是不会浪费这大好的资源白白流走,在各处都开设了不少的采沙场。采沙场的生意可谓是一本万利,不对,一本万利都说大了,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从黄河的河床上就地取材,利用采砂船把河床上沉淀了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之久的河沙从河水里打捞出来,然后加工卖给建材公司。这样的采沙场利益大到可怕,没有投入成本,采砂量又没有管制,一个小型的采沙场年收入千万都没有问题。
可是就是这样的无限制采集河沙,导致黄河的水土流失越发得严重,也因此导致黄河这些年不断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环境问题,下雨的时节就是洪灾涝灾,枯水的季节就是直接断流,国家也因此出台了限制采砂的法令。
可是法令阻挡不了人们赚钱的决心,你管制白天不让采砂或者限制采砂,那我就晚上偷偷开上采砂船去采砂,工作一晚上,照样赚得到钱。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机制出现,吕布韦口中的无业游民也就有了一份不稳定的工作,采沙场老板一看风声不紧了,立刻就召集人手熬夜采砂,一晚上就是好几万的收入。
那所谓的半夜回家,只不过是熬夜工作了个通宵,然后顺着河岸回家罢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目前并不在吕布韦的管辖范围之内,更何况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调查,也就只能闭眼将这事情暂时放过了。
“嗯,他半夜顺着河岸回家,那个时候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他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黄河里的水大骂那些黑心的老板,自己赚的钱还不够他们捞一晚上砂收益的万分之一。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了前面的河道处有些隐隐的不对劲的地方。”吕布韦说到关键处卡了壳,他喝了一口水才肯继续。
“他是听见前方竟然传来一阵‘嚓嚓嚓’的摩擦的声音。那个时候真是四五点的光景,路上基本上不可能有人,他顿时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前面是有人埋伏着,想要趁着夜色打劫一番。有些心虚的他不敢贸然在往前走,盯着前面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趴在地上听起了那嚓嚓嚓的响动。那声音颇为轻微,只是因为周围只有呜呜刮着的冷风呼啸声,才显得那么突出。他听了会,觉得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沙石上磨蹭的声音,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了。”
“就是这样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更为后怕,连忙往远离河岸的地方趴着逃窜,他是一边爬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追上来,可就是这一眼,将他半个胆子都给吓破了!”
“他本意是想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爬了过来,于是一边往前爬一边往后看了一眼,可是就是这一眼,就让他差点吓得大叫出声,他只看见一个人影模样的东西,竟然在地面上诡异的快速爬动着。邓龙,你要注意,我说的爬动并不是平常的那种手脚并用四肢着地,据那个人说的场面,那个人影模样的东西手脚却是丝毫未动,反而像是蛇一样有着自己的鳞片,他单单靠鳞片的扭动就能够在地面上穿行,他并不是靠手脚在地面上爬行,而那嚓嚓嚓的响声,正是他的身体与地面上的沙石不停的接触碰撞摩擦发出的响动!”
吕布韦的这番话却是将我吓了一跳,还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成?
人本身是由野兽进化而来,可就是野兽也是需要四肢着地才能够奔跑跳跃,手脚静止不动都能够在地面上快速的滑动穿行,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怪物?如果这种怪物不具备人的形态,可能还比较好解释,那就是碰见了一条巨大的水蟒,顶多就是不太常见而已,可是现在,那个人分明看清了,那就是一个人影般的东西。
“他被那移动着的黑影吓了一跳,想大叫却被自己死死的捂住嘴巴。那黑影虽然很是快速的在地面移动着,却是没有向他这边游走来,若是自己这猛然间的大叫,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给吸引了过来,那就真的是想跑都跑不掉了。他一边小心的继续跑着,一边回头看着那黑影的举动。那黑影的举动也是颇为奇怪,从河岸边上游走而来,却是直奔河中央而去,他只看见那个黑影一个猛子扎下水面,以为会直接沉到河底,却没想到那黑影竟然直接漂浮在了河面之上!”
“真的是漂浮这一说法。那醉汉给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说错一句就让我给他十个大嘴巴。他说那黑影从河岸边滑进河面上,竟然没有下沉下去,而是直接漂浮在了河面之上。从始至终,那个黑影却是从未动过,按理说那么重的一个人,如果什么都不做,不可能还能够浮在水面上,可是他的的确确看见那人影就那样浮在水面上,逐渐往河道中心漂流而去,最后在中心停顿了片刻,才是终于沉入河底,消失不见了。他趴在地上却是一动不敢动,生怕那可怕的东西又突然浮出水面直奔自己而来,于是就那样一直待到了天亮,却是在再没有出现过其他的怪事,他碰到了清晨顺着河道跑步锻炼的人,这才壮着胆子去昨晚那黑影经过的地方看了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也只能当做见了鬼回家烧香拜佛去了。”
吕布韦的故事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这里面含有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先不说那醉汉所说的那晚经过是否属实,首先光是那黑影的描述就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任何的动作,却能够在地面上爬行,在水面上漂浮,光是想要做到这两点就让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实现这些的。
“会不会是那个人看错了,没有他说的那么诡异,根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塑料袋之类的,只是当时天色比较黑,他也是被自己吓住了,所以才产生了那么多的自我催眠般的感觉,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提出了我的怀疑。
“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因为照常理来说,那个黑影根本不可能存在,更何况还是以人的特征存在,他也没有任何的证据特征表明那个黑影存在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只不过——”吕布韦顿了顿:“传言想要流转,光是这一件怪事,恐怕是远远不够的。而接下来的几天,就又发生了一件很多人都亲眼看见过了的怪事,这一点,却是他没有办法作假的了!”
“另外一件怪事?”我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