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远处看是绵延不断的青山,视线拉低,他看不见太多的东西。
这时候的温斯珺后知后觉现在的自己不是成年人,抬起双手,白白胖胖还小,这是小孩子的手。
再一抬头,青山绿水全部消失不见,唯有他真的站在桥上,愣神看着几步远外一趟一站在血泊里的两人。
他顿时心跳到了嗓子眼,浑身血液倒流,恐惧促使他尖叫出声,血色像海啸时的风浪朝他涌过来,刹那视线里只剩下刺眼的红。
这是……
他嗓子像堵上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伸手抠嗓子,渐渐感到疼痛感,还是发不出声音来,他急得哭了。
而还站在血泊里的那个女人似察觉到他的存在,转过身来,手里拎着还在不停滴血的长刀,笑容灿烂地喊:“儿子,别怕。”
不,不该是这样的。
他拼命想要叫出来,却都无济于事,仿佛天生就是个哑巴。
什么都做不了,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叫他儿子的女人扬起了长刀。
“呼呼呼。”
温斯珺大口呼吸,一头的汗水,噩梦里那种颤栗似还残留在身体上,挥之不去的惊恐。
事发之后到今,有他姑姑陪伴,他很少再梦见当时的情景。
尤其是近两年,他当了警察忙得觉不够睡,基本不会做梦。
原以为那件事终究成为过去,只有他回忆时记得,都是自欺欺人。
他闭着眼睛在床上换个方向躺,脑袋往后搭在床边缘,嘴唇微张长出气。
片刻后,他偏头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三点半,毫无睡意。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噩梦缠身的他把被子快拧成麻花了。
难怪会有种被束缚住的感觉,他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也不可能再睡,他换上身衣服,抽出那封信出了门。
宣平市说一下雨就是连续半个月的事不是作假,起码温斯珺在这个点见到的还是小雨绵绵。
深夜街头,去往市局的路上偶遇几个醉醺醺的酒鬼,看见独自行走的温斯珺,不怀好意想上前,下秒看见他不经意露出来的银镯子,吓得掉头就跑。
温斯珺哂笑,没醉在这装呢?
去往羁押室的路和前几天相比,似乎明朗了不少,一眼能望到转弯的拐角。
这个点陈泊序应该睡着了。
出乎意料的是转过弯到羁押室,正对上大汗淋漓的陈泊序。
这人不仅没睡,还在做仰卧起坐。
大概怕弄脏了衣服没得穿,特意脱掉上衣,灯光一照,汗布满在他精壮的身体上,颇为活色生香。
温斯珺视线游走了一瞬:“怎么没睡?”
“我要说我猜到你今晚会来找我,特意在这等你,你信不信?”陈泊序鞠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