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瞳孔微缩,神色凝重,显然心神受到重创。
原本他是一点不相信,脸黑是因为江子林惹怒了他,荀氏又嚷嚷着众人皆知,如今却是微微被颠覆,一时间有些迟疑。
然而他说的小声,却依旧被桑瑾听在耳里,当即冷笑:“郑国公可保不住你,你不是最终主使者还好,若你是主使者,就算郑国公跪在父皇面前磕头都没用!”
谋杀的若是一个普通郡主那还是有可能的,可此时他要杀的,是苏州万千百姓的救命恩人,这消息一旦被知道,就是郑国公,都得脱一层皮。
但江子林还不知道牧青璃便是神医这个事。
因为还没真的宣布出来,上午刚刚领了赏赐,如今百姓应该知道,可他还在房间里浑浑噩噩,没人跟他说这些八卦。
江子林以为真如同桑瑾所说,只要不是主使者就够了,当即眼睛一亮,跟看见救星似的,开口道:“你们都知道的!是沉香凝爱慕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她嫁给我父亲也是为了我——啊!”
说到一半,忽然一声惨叫。
想来温文尔雅的郑国公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他身上,厉喝道:“你再胡说便是污蔑国公夫人!罪加一等,凌迟都不足消解我的怒火!”
江子林脸色惨白,被踢在地上奄奄一息,看着首次爆怒的郑国公,瑟缩了一下,有些不敢再说。
然而下一秒,就见桑瑾笑吟吟上前,挡住郑国公,同时给江子林嘴里喂了一颗药丸:“郑国公,就算是犯人,也想要减轻罪过将功赎罪,咱们虽然身份不一样,可也不能乱来啊,本殿下今日是代替父皇在此监督,所有一切事宜,都会如实禀报上去的。”
郑国公眼眸微眯,杀意凛然。
桑瑾浑然不觉,拍了拍江子林的肩膀:“说吧,有我护着你!”
郑国公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三殿下好雅兴。”
事到如今,只等着看他证据是什么,再一一反驳,保住江子林这个明面上的人很难,可沉香凝就算真参与此事,隐藏在后,他要保住,应该不难。
江子林看看郑国公,又看看桑瑾,脸色变幻,最终还是记挂着减轻罪责的事。
他是重生的人,受上天厚爱,就算如今一时沦落困境,可只要留下性命,总能有重来之时,当即狠狠心,道:“我发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沉香凝指使我干的!她早已和我有染,我知道她胸口有一颗红痣!”
“嘶——”荀氏倒吸一口凉气,惊愕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男人,这回真的是后怕不已。
居然已经有染了!
郑国公嘴角的冷笑僵住,猛地回头看向管家。
管家头皮发麻,不敢说话,他真的不知道,毕竟如今所有管家权利都在沉香凝手中,就算是他,对于后院也插不了手,哪里知道这两人有没有真的纠葛!
周大人砸吧嘴,看看那一口咬定的江子林,再看看脸色已经彻底不对的郑国公,明白了。
这沉香凝胸口肯定是有一颗红痣的!
而作为一个男人,能知道这一点,用的什么方法,大家心知肚明。
江子林见场面安静,以为大家都不相信他说的话,赶紧补充道:“我发誓真的!不信大人可以去叫沉香凝过来,命嬷嬷给她检查!都是她让我做的,不管我的事啊!”
周大人见扯上自己,原本隔岸观火,当即神色微变,尴尬道:“郑国公,那个……咱们还是请贵夫人过来一趟?”
贵夫人。
郑国公扯了扯嘴角,往常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可如今却硬是无法抹平脸上的难堪之色,勉强咬牙道:“可!”
才一个字,他说完身形便晃了晃。
周大人摆摆手让侍卫去请人,同时同情的看着他,真倒霉,遇上这么一个养子和夫人。
不过他也是蠢的,沉香凝追着江子林多年,长安城凡是喜欢听八卦的都知道这件事,如今情况,还不避嫌,将人娶回来,不是给了对方近水楼台的机会?
看来之前江子林和牧青璃成婚那几天闹出来请大夫的事,也是真的了,真是猖狂不知羞耻!
怒意在心头凝聚,郑国公稳住自己,扫了眼周围所有人都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当即脸上一片火热,咬牙切齿道:“周大人,此事有关我郑国公声誉,可否留本公一个清静!”
周大人讪讪,看看三皇子,又看看牧家众人,再看看衙门里的人,迟疑道:“将其他人都送回国公府,该补偿的尽量补偿,有罪的先关押在牢房里!”
“是!”侍卫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挤满人的大堂空下来。
郑国公又看向桑瑾和牧家人:“诸位在此劳累许久,不如出去休息会儿?”
桑瑾一本正经道:“此事牵扯洛安郡主,本殿下自然要追查到底。”
牧重跟着说:“殿下说的是,这件事跟我女儿有关,自然不能走!”
青璃微微一笑,轻声道:“国公不必觉得难堪,此事我早已知晓,不然为何当初大婚之日,江子林会烂醉如泥,第二日她沉香凝便故意摆婆婆的谱?”
瞬间,郑国公仿佛想起什么,不仅没有脸色变好,反而更加难看了,因为他却是想起来了,这操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