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个,身影怎么这么像……
沿着街道往前径直奔去,在到一处三岔路口时,骤然失去了那人的踪迹。敏之环顾四周,在几经张望寻找后,终于撇着嘴角放弃。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虽然那家伙背影看着像极了上官令煌,不过或许并不是他,也说不定。
不死心地又瞅了一圈周围,在确定那人已寻不见踪影后,敏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朝国公府走去。
就在敏之反身离开的刹那,一道身影从街角的转弯处走出,望了望对面上官令煌消失的方向,复又看向敏之远去的背影,沉静如水的脸上瞧不出一丝的端倪。
贺兰敏之,他是在找刚才那人?
一阵微风拂过,卷起那人墨青的发丝随风飞扬,深邃的眼眸在阳光的映照下,笼着一层暗红色的光。
回到府中,敏之先将大唐现下的地图搬出来研究了半晌,在确定那错综复杂的路线标远比现代复杂后,终于宣告放弃。
坐在椅子上,敏之将认识的人中,有能力有计谋,又有一半以上希望能出手相助自己之人的名字,一一写在纸上,然后逐一删减排除。
薛御郎,第一个就要删去。
敏之提笔在纸面首位的那个名字上划下一个叉,心道,薛御郎是薛绍的叔叔,薛绍将来可是要娶太平的。何况,这人油嘴滑舌的没有一句正经,靠不住!
敏之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去。
新任丞相许敬宗?敏之眉头一蹙,沉声叹气。
这许大人虽是李弘的老师,对他也是万分的怜爱,只是恐怕在他心里,比起太子来,还是皇后更值得依附一些。
想着,将许敬宗的名字也给叉去。
上官仪?敏之笔尖一顿,一团墨渍在名字旁染开。
这人最近尤为安分,自己差一点忘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要不要连他一块儿救了?
念头才在脑中闪过,敏之忙晃了晃脑袋,将这无稽之谈甩出脑外。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一个李弘正等着自己去救,哪里还有这份闲心去管别人。
提笔在上官仪的名字一划,敏之自言自语道,“改明儿见了你,给你提个醒,也算是同朝为官的我一点心意,其它的,您就自求多福吧!”
结果这样删删减减下来,名字划去十来个,只剩下最后两个排在末尾静等敏之的裁决。
“武承嗣,”敏之嗤笑道,“承嗣哥哥素来看重权利,早已成为了武后的心腹,他怎肯帮我?”搁下笔,将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敏之起身伸了个懒腰,嗫嚅道,“就是你了,老狐狸。这可是你欠我的,不帮,也得帮。”
又在书房自己先将计划好好排了排,等下人前来传话,只说晚膳已摆上时,敏之这才走出书房往前厅去了。
等敏之转过回廊,连衣从屋子的另一边悄悄走出,看了看四下无人,几步走进书房胡乱翻看着。
在折腾半晌也未翻出一丝的不妥后,连衣将书籍放回原位,正要迈步,脚尖猛地踹中某样东西,低头一瞧,原来是一纸团从脚边轻悠滚开。
连衣忙将那纸团捡起摊开一看,见上面写着数十个人名,除了最后那“狄仁杰”的名字,其它的皆被划上了两道叉。连衣快速浏览一遍后,将纸团折好收入怀中,急忙忙走出书房。
将门轻声关上,连衣刚转身,视线猛不设防落入风若廷那对冰冷的眸子里,心脏陡地一停,血液也仿佛在顷刻间变得透凉。
“你在公子书房做什么?”风若廷盯视着眼前之人,凌厉的眼神宛如要将他看穿看透一般。
“我,”连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稳着声音回答,“我来帮公子整理书房。”
风若廷定定看了连衣许久,就在他感觉自己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迸出时,那人冷声道,“你若不能安分守己,我定会将你逐出国公府。公子身边,不需要一个城府极深之人侍奉他。”
连衣半垂着头,恭敬回道,“是。”心中却已恨得牙痒痒。站在原地等风若廷离去后,连衣微阖的眼底闪着刀一般锐利的寒光。
而此刻东宫内,墨卿捧着药走进内殿,半跪在地望着座榻上的人儿,柔声笑道,“殿下,该服药了。”
李弘置若罔闻地看着手中书卷,既不说话也无半点反应。
“太子殿下,”墨卿再次轻声唤道,温暖的笑容宛如朝露,不染一丝尘埃,“药快凉了,请先服用了吧?”
李弘放下书卷,看了一眼墨卿手中的药盅,沉吟片刻后,突然道,“墨卿,放你出宫,如何?”
墨卿手一抖,差点将药盅打翻在地,“殿下?”震惊抬头望着李弘,墨卿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您……您说什么?